猛烈晃动了下,车内随即传出一阵痛苦的哀嚎声。
“小王子,您且忍忍,行过这段路到下个镇子,我们再好好休息两天。”使臣满头是着急的汗。
断筋的贯穿伤疼起来,岂寻常人能忍住。
犬戎最小的王子此时疼的脸色发青,嘴唇上狠咬出见血齿痕。
“啊!啊啊……”
“我要杀了他!”之前比武场上的黑衣青年,犬戎小王子,满目阴毒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把那个女人一样的男人,扒皮抽筋,送到大漠最低贱的部落里去!让那些最肮脏的低贱男人糟蹋他,叫他生不如死!!”
乌达与他们同乘一辆车内,眉心紧锁,语气不耐,“是你做的太过了!”
受伤致残的人哪能听得了这话,犬戎王子暗恨道:“大宴人连草原上的野山羊都不如,杀了他们就在我眼里就如杀了野狗!”
“只知享乐,连男人都长的跟女人一样的民族,他们不配拥有这样的土地!”
此次出使大宴,一切圆满,大宴人眼里平平无奇的风物,在他们眼里都成了镶金边的风花雪月。
世代生活在大漠的人们,从未见过如此奢华、丰饶的世界。
皇帝居住的地方,简直就是黄金做的皇宫四处闪着金光,春日还没到,丛山峻林茂密,官道路旁的荣枯的野草,都让他们联想出比最肥沃的草场还叠绿的世界。
可唯独意外的是,随行的犬戎最小的王子受了重伤。
乌达掀开眼皮,鄙夷地扫了一眼车厢里疼的死去活来,仍不忘嘴硬的人。大宴人看似软弱无能,可骨子最是坚韧。
他们遇神求神。
所求全为一己私欲。
看似毫无信仰,可其实刻在骨子里的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十年前,鸡鸣关一战,让乌达彻底改变对中原民族的看法,在他看来,眼前小王子对中原的轻视才是最愚蠢的。
乌达刚要说话,骏马嘶鸣,车厢剧烈摇晃。
车辙停下的瞬间,小王子哀嚎大声痛叫。
“怎么回事?”
使臣大声问:“怎么突然停下!”
乌达即刻拎起十字刀,掀开车联,一阵刺骨冷风惊掠,天空不知合适飘起棉絮一样的大片飞雪,飞雪缤纷之中,马车前面傲然立着一个人。
猎猎风卷起他融于雪色的白袍。
即便漫天大雪,乌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拦车的人为何方神圣。
“白亭云?”
乌达神色紧绷,出口皆寒霜,“前日你重伤了我们犬戎男儿还不够?难道你拦在这里,是后悔了,想要归顺我们大漠犬戎?”
白亭云傲立风雪中,视线如两柄直直的刀线,他冷淡地开口:“乌达,要么把编钟留下,要么把你的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