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顾思南目眦欲裂,他拼尽全身力气,抓起柜子上的东西砸向厉建斌,却被他轻松躲开。
病房里的所有仪器都开始爆发出刺耳的报警声,厉建斌冷冷勾唇,散漫地拍了拍自己沾上些许灰尘的衣服,好整以暇道,“顾思南,去地下和你的家人团聚吧!”
说完,厉建斌转身,从病房里离开。
王轩朝着里面看了一眼,顾思南被气得咳出来的血弄得病床上看上去极其骇人,仪器们也不断爆发出尖锐的声音,他一双眼死死地瞪着厉建斌的背影,大口喘着气。
他不敢多看,便低头和厉建斌从这里离开……
“除了这件事……”
王轩从记忆中回过神,眸光掠过一抹暗色,“厉董还吩咐我,在顾思南的抢救过程中,安排了一个人潜入手术室,给顾思南注射了一针药剂,其他的就没有了。”
顾思南死亡的真相,终于浮出了水面……
宁以初听得心底发寒。
这样缜密的一张大网,长达二十多年的报复,厉建斌用心之险恶,几乎突破了作为人的底线!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恶?
原来,顾思南竟然是在知道真相后,带着遗憾,被厉建斌气得发病后,又彻底害死在了手术台上的!
这样狠毒的致死法,要怎么告诉顾凌炀?
宁以初手心轻颤,她深吸一口气,很快稳住了心神,“你知道注射的药剂是什么吗?我需要一些……证据。”
迎着宁以初清澈的杏眸,王轩不太敢看她,而是低下了头,“大小姐,这个我真的没有。”
他不想把自己牵扯进去罢了。
这件事是他过的手,他身为厉建斌的走狗,厉建斌要是被审判,他王轩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何况厉建斌甚至可能推他出去挡刀!
宁以初定定看着他的眼睛,“王轩,你不是做事不谨慎的人,谋害顾思南,参与的人不少吧?而且之前舆论指向阿凌,却从未有人提过厉建斌曾秘密去见了顾思南,这些总归会留下证据。”
“我没有打算对你下手,你自己准备好了证据发给我。”
宁以初不欲多说。
跟王轩这种人讲话没有必要绕弯,他到底是厉建斌的人,就像顾思南死亡真相这件事,只要宁以初不问,王轩绝不可能主动说!
“我先走了。”宁以初站起来,想到顾凌炀,心中不由得微沉。
她也没管身后王轩的神色,在走出了包厢之后,便拨出了顾凌炀的电话。
“喂,阿凌,你在公司吗?”
回国后,顾凌炀的工作似乎比之前更忙了,好像是D最近承接了一个大单,一旦项目做成,基本奠定D在市场里的巨大份额。
没想到的是,那边的顾凌炀道,“我在家里,怎么了?”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宁以初望着那长长的录音条,一颗心变得忐忑又担忧,不知道阿凌知道真相后,会怎样……
她得陪在顾凌炀身边才行!
随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宁以初回到家,问过佣人之后,便避开孩子们,抵达了书房。
“叩叩。”
“进。”
顾凌炀正埋首在厚重的文件之前,手中的签字笔流畅划过一笔签名。
听到动静,男人抬起眸来,乌黑如宝石般漂亮的眸子注视着她,牵起了一丝柔色。
只是在看见宁以初有些苍白的面色时,顾凌炀眉头一拧,薄唇轻抿,便瞬间站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外面太冷了?过来。”
男人冷峻的面庞上多了几分温柔,他伸出手,牵住了宁以初纤细的手腕。
宁以初脚步一滞,她望着顾凌炀,张了张唇瓣,才终于寻回了自己的声音,“阿凌,我……获得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你现在先把工作放下,我把录音放给你听。”
“好。”顾凌炀对她自然是百依百顺。
两人在含有暖气的书房沙发上坐下,宁以初紧紧抓住顾凌炀的大掌,点开了播放录音。
她和王轩完整的对话,缓缓倾泻出来。
宁以初坐在顾凌炀身侧,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大掌原本是干燥而温暖的,可渐渐的,却变得冰凉……
那张俊美的容颜上,也愈发的阴沉,黑如点漆的丹凤眸里暗无天光,握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在听到王轩讲述病房里厉建斌和顾思南的对话时,他额头上和手臂上的青筋瞬间暴起,一股沉沉的怒火憋在心底,无法发泄!
书房里的气氛,冷得骇人!
宁以初的手腕被抓得有些痛了,但她一声没吭,担忧的视线落在顾凌炀身上,一直到录音结束。
“阿凌。”宁以初紧紧牵着他,“你还好吗?”
顾凌炀浑身震怒,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述!
所有复杂的情感在一瞬间冲击了他,既有得知真相后的震惊、了然,却也同样有着愤怒和愧疚,还有……深深的痛苦!
这仿佛是他心底一块无法痊愈的伤疤,被烙得溃烂的皮肉,再一次承受了极刑,令他痛不欲生。
他死死地咬着牙,面色阴沉至极,浑身的暴戾让人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