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袭来,淡淡的香气令人沉迷,宁以初却笑得眉眼弯弯,她坐在顾凌炀身上抱着他,“阿凌,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我会在这里陪你,直到你走出来为止。”
别人只会觉得真相大白,才是解开顾凌炀“弑父”的心结。
但只有宁以初知道,对于顾凌炀来说,短暂的释然过后,却立刻就能明白,厉建斌是刻意利用顾思南的死,让他顾凌炀和顾家彻底反目。
顾思南之死,除了泄愤,也只是为了嫁祸给顾凌炀。
他眼底掠过一抹复杂,良久,他轻轻拥抱着宁以初,没有说话。
自知道真相后,他才敢去面对顾思南是他生父的事实,可这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他和顾思南最后一面说的话那么冷酷无情,闹得不欢而散。
他追逐着顾思南的脚步,了解他的过去,才终于对“生父”这两个字,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乡镇上的夜十分寂静,又是冬日,冷寂的夜空看不到星星,唯有小院里的炉火,照亮这一片小天地。
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夜里,顾思南也曾坐在同样的地方,看着同样的夜空。
“初初,你回去吧。”
拥抱了一小会儿之后,顾凌炀便轻轻将她推开,如墨的眸子更不愿意去看宁以初的眼睛。
“孩子们离不开人,何况对付厉建斌的官司也需要你去处理。”顾凌炀声音有些沙哑,“我让徐特助明天来接你。”
“我不要。”
宁以初倔强重新牵着他的手,“不管你怎么赶我,我不会走的,孩子们徐特助都安排了人看着,我晚上和他们视频,我会一直等到你重新好起来。”
何必呢?
何必要在意这样的他?
顾凌炀想问这句话,可张了张唇瓣,迎着宁以初那双清澈见底的杏眸,到底是问不出来。
他不想自己这样狼狈的时刻,被宁以初看见。
一如哪怕他们和好,对过去海外那大半年的时间,同样心照不宣地未曾提起半个字。
“宁以初,我现在不需要人照顾,也不需要人安慰,你回去,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
顾凌炀逼着自己以冷漠的姿态,说出了这句话。
空气莫名的低沉,宁以初的手心紧了紧,“顾凌炀,你把我当成你什么人?我和你一起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我说过,往后余生我都要和你一起走下去,不管你在哪,我就跟到哪!”
“你来这里,我陪着你,不管你需要多长的时间想开,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宁以初定定望着男人如墨的丹凤眸,“因为我爱你。”
爱你,所以舍不得你受到任何伤害,更舍不得你不开心。
她眸光饱含深情,可却如火一样烫得顾凌炀在对视的一瞬间,迅速收回了眼神。
他自己身世和自我认同面前正纠缠不清,顾凌炀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再继续说下去,靠在躺椅上,轻轻用手背盖住了眼睛,“随你吧!”
宁以初不作声,无声看了他几眼,终究还是闪过心疼,她走进房间自己收拾了一个小床铺出来,“大冬天在外面摇椅上睡觉,你肯定会生病的。进来睡吧,不要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
好说歹说,硬是把顾凌炀拉到了房间内的床上按着睡觉,宁以初才长舒一口气。
宁以初认床,这一夜睡得辗转反侧,而她身边的男人更是失眠,睁眼到了天亮。
一大早,宁以初起来时,身边又没了人影。
顾凌炀的手机早就关机,倒扣在桌上,宁以初看了眼时间,便起床先买了些水果之类的送给了昨天帮她找顾凌炀的大姐以及左邻右舍。
“你是小顾女朋友呀?”
其中一个大妈嗑着瓜子笑盈盈看着她,“哎哟,长得真水灵。不过也不晓得你和小顾来我们这样的地方做什么,小顾那孩子心肠好,今天一早听说他还去帮王大爷家修水缸呢!”
“修水缸?”
宁以初不由得瞪大眸子,这还是她认识的顾凌炀吗?
顾凌炀是霸道总裁,身上从西装袖扣到皮鞋,无一不是顶奢定制,像他那样万众瞩目,游走于动辄上亿单子里的男人,他真的会修水缸?
“对嘞。妹子你还来晚了,昨天他到了这,还去帮何老师家里修了常年坏了的电器,还好心帮人运苞米,小伙子心善得嘞。”
宁以初眸子闪了闪,心中忽然有些说不出口的异样。
他人口中的顾凌炀,仿佛和帝都那个光鲜亮丽的男人无法联系到一起,他完全抛弃了曾经的身份,甘愿成为一个普通人。
也只有在民风淳朴的乡下,没有人会把他当成神化后的他来看待。
“大姐,麻烦你带我去看看呢,我也来帮帮忙。”宁以初心念一动,忙扬起一张笑脸。
那大姐便调侃道,“好好,就让你们城市里来的小姑娘来瞧一瞧。”
说罢在前头来路,宁以初一路想象着顾凌炀的样子,可真正见到的时候,眼眸仍然闪过意外。
顾凌炀被这些人围着,一口一个“小顾”,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装扮,外套已经脱下来随手搭在了水泥墙上,他弯着腰,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