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急的冒汗,这黑齿常之实在是剽悍得大出预料
当然,整个长安城宛如一个巨大的铁通,到处铜墙铁壁守卫森严,黑齿常之除非肋生双翅能够飞出去,否则巨憝不可能逃出长安城。但是一旦被其逃上大街,来来往往的行人百姓必将陷入危险之中,抱定死志的黑齿常之定然大开杀戒,那是房俊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情形
顿时暗暗后悔刚才何以要捉活的
还不如一顿乱箭射成刺猬一了百了
可是世间哪里有后悔药吃
眼瞅着黑齿常之一身浴血却丝毫不受影响的跃上院墙,就要翻出去逃上大街
一道黑影有如闪电一般闪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黑齿常之左腿。
“啪”的一声轻响,溅起一团碎屑的同时,黑齿常之也惨叫一声,一头栽下院墙,“蓬”重重的跌落在地。
程务挺大喜过望,大步流星赶到近前,先是飞起一脚踢在黑齿常之下颌,将黑齿常之踢得满嘴鲜血惨哼一声,继而扑上去分筋错骨将他两条胳膊卸掉臼巢,软软的垂在地上。
其余巡捕则一齐扑上去,嘴里喝骂着将黑齿常之捆成粽子,半分动弹不得。
黑齿常之疼得面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他所受之剧痛非是因为程务挺的分筋错骨,而是左腿胫骨。刚刚那闪电般射来的物体正中他的左腿胫骨,不知被撞碎成了几截儿。
黑齿常之低头搜寻,发现裤腿上还残留着一些水渍碎屑。
等到看见地上溅落的物体,黑齿常之目光一凝。
居然是一支碎裂的冻梨
一支冻梨就能将自己的铜皮铁骨击成重伤
黑齿常之抬起眼眸,望向另一侧的屋脊。
房俊亦在同时抬头。
对面的屋脊之上,一位青年白衣飘飘,一手负手,一手垂在身侧。漫天石灰粉渐渐消散,便见到那青年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翩翩然有如浊世佳公子。
房俊心里呸了一声,狗日的聿明雷,倒是装得一手好逼
屋脊之上的聿明雷摆了一个“ose”,然后垂在身边的手抬起,将手里的一个冻梨塞进嘴里。
“咔嚓”
入夜,京兆府衙门灯火辉煌,整个衙门的官吏衙役尽数当值,出出进进行色匆匆,气氛紧张。
大堂上,房俊低眉垂眼喝着茶水,大帅哥聿明雷在一旁端坐,眼神放空。两名高句丽使节站在堂中,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手足无措。
矮胖的高句丽使团副使擦了把汗,小心翼翼说道“侯爷,黑齿常之乃是百济人,其所作所为怎能按在我们高句丽头上固然此人乃是大莫离支帐下虎将,可是一码归一码,谁又能想到他居然敢杀害高惠真呢”
房俊冷哼一声“本官管你什么百济人、高句丽人,既然同时高句丽使团成员,本官自然将你们归于一处。那黑齿常之于大唐鸿胪寺宿管之中当众行凶,自有大唐律法处置,是死是活,你们说了不算,本官说了也不算。不过高句丽使团将长安城搅得乌烟瘴气,多少百姓受惊,多少商贾耽误贸易,又有多少官差衙役忙成一团更别说你们高句丽使团闹市之上行刺本官,栽赃嫁祸世家豪族,简直罪不可恕本官也不为难你,立即修书一封给那渊盖苏文,令他即刻前往长安将此事解释清楚,我们则不计前嫌,依旧是友好邻邦。若不然,大唐会视为此乃对大唐天威的严重挑衅,后果自然由你高句丽自负。”
高句丽副使满头大汗,亚历山大,心里将房俊的祖宗八辈都给问候了一遍。
挑衅不挑衅的,管我何事
你想战,自可即刻点齐兵马远征高句丽,谁还能拦阻你不成这就是恐吓之言,现在西域动荡,大唐根本就无力东顾,派去一丁半点的兵将还不够高句丽塞牙缝
但是让他给渊盖苏文写信,这是万万不可的。
渊盖苏文的性情整个高句丽有谁不知
那就是暴君、是魔王
这封信写好,必然会被渊盖苏文认为是他这位副使已经叛变,将所有的罪责过错尽数归咎于高句丽。渊盖苏文才不会相信是黑齿常之反水导致的这一切,反而会一怒之下将他这位副使的家眷亲属统统杀掉以泄愤
房俊见到这个副使不愿写信,哼了一声问道“那你来说说,这件事情如何解决”
副使心说我特么知道怎么解决
陪着笑说道“那您看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随着这位京兆尹怎么搞,只要能让自己活着回到高句丽就行
房俊瞪眼道“怎么能是本官看呢咱们总得摆事实讲道理是吧”
副使无奈“那是,那是”
是什么呀
完全不知道这位到底是个啥想法,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接。
后堂走出一位巡捕,快步来到房俊面前,将一份信纸放到房俊面前。
高句丽副使看着那张纸,有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