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房俊看着胡须皆白的郑坤常耍无赖,顿时笑喷了。
的确如同郑坤常刚刚说的那样,一个人在一个衙门里头混的年头儿多了,徒子徒孙一大群,哪怕再平庸,明里暗里也都有人支应着,地位一点一点的就熬上来了。
何况这郑坤常那也是快要成精的人物,若非几次三番被人连累,蹉跎了岁月,使得官职停滞不前,怎么的也得是个员外郎,便是唐俭那样的官位资,没事儿的时候也拽着郑坤常喝喝茶聊聊天。
“哎呦,郑爷爷,这是谁把这位爷爷您给惹毛了您跟我说,我敲断他的腿,给您出气”房俊笑呵呵的走过去,开了句玩笑。
郑坤常气唿唿的站在值房门口,听到有人说话,循声望来,见到是房俊,顿时一喜,待到听了房俊的话,两条雪白的眉毛都扬起来,大声问道“当真”
“呃”
我当真你个脑袋
房俊差点没噎死,咱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玩笑啊懂不懂
一点没有幽默感
房俊尴尬的笑笑,想给这位老爷子解释一下,咱只是随便说说,便惊到郑坤常身后的门里走出一人,吆五喝六的嚷嚷道“特么谁要敲断老子的腿是哪个兔崽子”
这人三旬左右年纪,五短身材,手粗腿粗,一张紫红脸膛上虬髯如戟,双目似铜铃,整个人肌肉扎实,呈倒三角形状,肩膀宽厚,隆起的肌肉显得脖子都没了
房俊沉下脸,盯着他问道“兔崽子说谁呢”
那人不识得房俊,见是个黑脸少年,鼻孔朝天,傲然说道“刚刚是你要敲断老子的腿”
房俊微微一笑“没错,本官问你,兔崽子说谁呢”
那人狠狠盯着房俊,脸上显出一丝狞笑“那兔崽子就是说你”
“噗呲”
工部衙门里一阵奇怪的喷气声,无论近处围观的还是趴窗瞧热闹的,明知道不应该笑,可还是忍不住。
这人也太傻了
那人先是被大家笑得莫名其妙,但总算有点脑子,稍微一思索,便明白自己中了这黑脸小子的语言陷阱,顿时气得哇哇大叫“尔是何人,胆敢戏耍于我”
还不算笨到家,知道先了解一下房俊的底细,看看自己是不是惹得起
房俊哂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官乃是房俊,现任工部侍郎。”
想了想,这货又很恶趣味的加了一句“我爹是房玄龄”
真特么爽啊
以前上网的时候,总是觉得某某某牛皮哄哄的说“我爸是xx”的时候很傻很挫很幼稚,可是现在他亲身体会一下,却发现居然很顺嘴,心情更是爽得飞起
我爸是xx,我骄傲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目光阴翳起来,丑脸上那一抹狞笑愈发清晰,盯着房俊,沉声道“很好,不愧是长安城有数的纨绔,有胆色老子尸山血海爬过来,还真就没见过几个如你这般嚣张的纨绔,今日倒要讨教一番”
说着一抱拳“在下张慎防,素闻房二郎神力无敌、拳棒娴熟,今日请赐教”
脚下不丁不八,后背微弓,整个人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勐虎,死死盯着房俊
房俊却不以为意,哑然失笑,回头看了看尚书值房那扇半开的窗户,冲这个张慎防笑道“你是郧国公的义子吧听闻郧国公有五百义子,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你是不是认为摆出一副江湖人士相互抬脚的架势,然后废了我的胳膊腿儿什么的,就没人找得出你的毛病”
张慎防被说中心事,气势微微一滞,冷然道“多说无益,莫非房二郎怕了在下那也行,只需得从某这胯下钻过去”
房俊笑着摇摇头,这人脑子的确不灵光
老子傻了才会跟你用这种江湖手法讨教只看这一身沉稳的杀气,便知是军中不可多得的悍将,军人跑来工部衙门,除了受那张亮的指使,前来打我的脸之外,你还能干嘛
房俊抖了抖身上的官袍,正色道“本官且问你,此处乃是工部衙门,你身处何职,前来我工部何事,为何在工部大声喧哗”
那张慎防有些发愣,我这边姿势都摆好了,你居然跟我谈什么工部不工部
偷偷瞄了国公爷那间屋子一眼,没得到什么指示,张慎微一咬牙,梗着脖子说道“别说那些没用的,某只问你,敢不敢和某比划比划”
房俊笑得愈发开心,不理他的话,继续说道“身份不明,无故扰乱六部衙门,导致公务无法进行,这可是大罪,轻则发配岭南,重则锒铛入狱,你可想好了”
“这个”
张慎防有些傻眼,真的假的
岭南那地方,可不是个好去处,至于锒铛入狱不晓得自家国公爷保不保得住自己呢
想着,他又往那间值房看去
当了一辈子兵,只消得听命令,一声令下,刀山火海眉头不皱一下,但是很少有自己思考的时候,所以这时候被房俊忽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