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德公主金胜曼本就生的极美,只是因其飒爽风姿格外瞩目,往往使人被其风姿所摄,从而忽略了绝美之容颜。
如今嫁作人妇,代表少女身份的双丫髻早已拆散,一一头高耸妩媚的发髻所取代,一袭大红的宫装裹着纤秀的娇躯,眉目如画,眼波如水,少了几许飒爽,多了几分柔媚。
固然因为房俊的伤创未能痊愈并未能圆房,然则衣着打扮便使得气质上发生迥异之变化。
房俊见其一身盛装,妆容精致,便笑了笑,道“娘子这是要去何处”
金胜曼来到房俊身前,见其因为伤势未愈导致的有些苍白的脸容,便略去了邀请同行的话语,低声道“这几日姐姐染了风寒,身子不便,妾身有些担忧,故而想要去看看。”
成亲已然过了数日,两人尚未圆房,但金胜曼却三天两头的返回善德女王居所,连她自己也有些觉得不妥。
大唐风气开放,上古传下来的规矩很多都已变通,对于女子更是颇多优容,夫家等闲并不会禁止其出行,然则似金胜曼这等状况,却也是极少
房俊倒是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老婆闲来无事回娘家,算个什么事儿
由着她好了。
“库房中有许多药材,你打发人去捡取几样带着,若是病情严重,大可指派府中管事前往皇宫,请求太医署的太医出诊。”
“那倒是不必,前几日一场秋雨,夜间着了凉,这两日已然缓解得多。”
金胜曼微微垂着头,轻声细语。
与她一贯爽朗的性情判若两人
房俊便暗叹口气,脸上依旧笑容不减,笑道“在这府中,公主亦是主人,去往何处,何时归来,借由着你自己的喜好,毋须事事予人报备,更毋须担忧有何不妥。吾房家人素来开明,即便是父亲母亲,亦不会干涉你的行踪。”
“哦。”
金胜曼应了一声。
出了门,早有仆人套好了马车,扶持她登车,便驶出了房府,前往芙蓉园善德女王的住所。
车厢里,金胜曼伸手挑开车帘,看着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往来,微不可察的撇撇嘴
房玄龄夫妇当然是不管她们小儿辈的这些事,房玄龄温润君子,与旁人尚且和声细语,又焉能为难自家儿媳卢氏更是每日里含饴弄孙,对她们这几个妻妾根本不甚在意,随意她们玩耍。
只是她自己在这府中,犹如外人一般,依旧未能融入。
高阳公主犹如骄傲的凤凰一般高高在上,除去在房俊以及房玄龄夫妇面前笑容温婉之外,对于府中所有事务尽皆不闻不问,武媚娘则是房家事实上的当家人,大事小情皆要由她来定夺,每一个仆人在她面前都战战兢兢。而萧淑儿怀有身孕不久,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胎,本身也是个温婉安静的性子,故而她与房俊成亲这些时日以来,连这位江南萧氏出身的小妾面都没见上几回
金胜曼倒不是有什么旁的心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仅仅是汉人的想法,新罗人对此更是奉行不悖。更何况房俊英气勃勃、位高权重,乃是天下少有的佳婿,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
只好似两江汇流,泾渭分明。
彼此之间太过生疏,就连笑容都似乎掩藏了几分牵强
轻叹一声,金胜曼柔夷砥柱尖俏的下颌,眼睛望着窗外,眼神却有些迷茫。
金胜曼前脚出府,房俊便将卫鹰叫来,吩咐道“准备马车,某要出城前往书院。”
书院开学在即,房俊必须时刻盯着,不敢全部放权给许敬宗。
许敬宗的办事能力自然毋庸置疑,有他在褚遂良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但是开学典礼的一应活动皆是他自己所谋划、实施,许敬宗纵然能力再强,到底没有后世的眼光,万一有所疏忽,那可就搞砸了。
卫鹰赶紧应下,转身出去准备。
将茶壶里的茶水饮尽,房俊这才起身,揉了揉依旧隐隐作痛的肩胛,慢慢踱着步子出了大门,见到马车已然停在院子里,便走过去登上马车,在亲兵部曲前呼后拥之下,出了府门,直奔城南明德门。
因为书院开学典礼将会搞一个大动作,房俊将策划拿给李二陛下审阅之后,建议将长安城戒严三天,直至典礼结束,期间唯有朝廷五品以上官员可以手持各自衙门颁发之公函方可尽出,其余人等一律严禁出入。
李二陛下甚为不解,认为这纯粹是瞎胡闹。
一个开学典礼就要将帝国京师戒严,从古至今,闻所未闻,不过在房俊说明了西域之形势,并且解释此举更多是为了多耽搁已然赶至城外的吐蕃使者之时,李二陛下才面色凝重的颔首应允。
他比房俊更在乎西域的局势。
李唐皇族乃是以关中起家,所有的根基都在这里,一旦西域有失,关中将会遭受阿拉伯甚至是吐蕃大军的威胁,再加上江南日渐繁盛,这势必会导致关中在大唐整体局势当中的重要性不断降低。
搞不好迁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