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的眼中闪过一道不甘的神色:“你真的不想我救你吗?不要低估了我的能量,你知道我的本事的,我在慕容垂身边也有人,要救你出去并不太难。刘裕,我是真心想要跟你做朋友,不然的话我只需要绑了你的家人,还怕你不听话吗?” 刘裕冷冷地说道:“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如果动我家人一下,那我绝对会让你下辈子都后悔做这事的,以前刁逵动我家人,若不是玄帅,他兄弟有十条命都没了,我想下次不会有玄帅再来救你。” 桓玄的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之色,刘裕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是出奇地坚定,而眼中也是杀机乍现,这让桓玄有些心虚,他咽了一泡口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嘛。刘裕,我最后提醒你一次,如果没有我的帮忙,只怕你这辈子也不可能活着回晋国了,到时候没人照顾你的家人,我就是不动他们,也自然会有人去欺负他们。” 刘裕勾了勾嘴角:“那他可以试试,看看会不会后悔。就算我回不去,我还有那么多好兄弟,不会坐视我的家人受欺负的。桓玄,你给我说实话,那些燕军在布阵的,是作什么,谈不拢就要开打吗?” 桓玄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了燕军军阵的方向,只见一面大旗之下,慕容宝浑身银甲,鲜花羽冠,耀武扬威地在三千余步骑之间,纵马驰骋,所过之处,尽是阵阵欢呼之声,鲜卑语顺风而来,即使是隔了五里之外,仍然听得清清楚楚:“世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裕冷笑道:“原来是吴王的世子,好像是叫慕容宝是吧,所有人都说他是个草包,今天一见,果然传言非虚。” 桓玄微微一愣:“你怎么就看出他是个草包了?我看他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嘛。” 刘裕摇了摇头,正色道:“你还是不知兵啊,也难怪这样需要我,一个好的统帅,在大战之前,应该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部下的情绪,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这种狂躁,你看此人,骑马拉风,趾高扬扬,根本没把对面的敌人放在眼里,似乎以为靠他这几千步骑,对面就是死人了。如此骄狂,安能不败?” 桓玄笑道:“可是我实在看不出你们有什么活下来的理由,慕容垂的十万大军就在后面,就算只是这三千人,也比你们占了大大的优势了,你若不降,就算个个是天兵天将,也必死无疑。” 刘裕哈哈一笑:“是的,我们是会死,但每个北府战士,都会在倒下之前拉上至少十个敌军陪葬,这是刘牢之的中军护卫,各个是身经百战的勇士,虽然没有车阵,拒马,但我们懂得如何去迎接骑兵的冲击,你等着看吧,慕容宝若敢来,我们一定会给他终身难忘的一个教训。” 桓玄摇了摇头:“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慕容垂的,准备迎接甲骑俱装吧,我也很想看看,北府军大战慕容铁骑,会是个什么结果。” 他说着,转身就要下岗,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转过了身子,看着刘裕:“最后还有一件事,差点忘了。” 刘裕轻轻地“哦”了一声:“何事?说吧。” 桓玄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刘裕,这也许是你我的最后一次谈话了,也许一会儿之后,你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在这草原之上与草木同朽,我刚才说过,还有一个女人在东晋等着你,你不会让她这辈子守活寡吧。” 刘裕的心中一痛,王妙音那绝色的容颜和眼中满满的痴情,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闭上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已是神色平静:“我对不起妙音,让佳人等了我这么多年,这辈子没能和她在一起,是我最大的憾事,桓玄,若是我今天战死,请你把我的死讯告诉妙音,这算是我对你的一个请求了。” 桓玄“嘿嘿 ”一笑:“你若死了,那妙音也不会有人要了,这种望门寡,克夫女,不管再国色天香,再出身高贵,只怕也没人要了。当然,也很少有人能被她所看上。” 说到这里,桓玄的目光落到了刘裕左臂之上的那缕红线,勾了勾嘴角:“这个好像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吧,按你们京口的风俗,这个似乎是叫续命缕来着的?嘿嘿,也真的挺神啊,你之前那么多次差点没命,都靠着这个妙音给你系上的续命缕而化险为夷,似乎她的吃斋念佛,为你祈求平安,还真有用嘛。” 刘裕的脸色一变,沉声道:“她做什么,你又如何知道?” 桓玄笑着摆了摆手:“别误会,我倒是想跟她套近乎,奈何此女现在心里只有你啊,不过你可能忘了一件事,我的新夫人刘氏,就是婷云,她可是妙音的闺中密友,从我夫人的嘴里,我自然能知道妙音每天在做什么,想什么。” 刘裕咬了咬牙:“你还知道自己有老婆了啊,所以这种花花心思别想了,就是我死了,妙音也不可能跟你的,谢家也好,王家也罢,不可能让她这个千金小姐给你当了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