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藩的脸色猛地一变,扭头看向了空中,只见空中十余丈高的一部孔明灯,气囊的背面,却是伏着一只黑色的,大鸟般的东西,与之前的那些个海东青凋王不同,这个东西足有六尺之长,六只震动着的复翅,让它猛地一下离开了气囊,停在了半空之中,而一张美艳妇人的脸上,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全身上下的刚毛,如刺猬一样,根根剑立,充满了战意,可不正是那明月飞蛊? 胡藩咬着牙,握着弓,仰天直视明月飞蛊,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妖物,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现的,怎么,翅膀又给合上了?又能飞了?” 明月飞里边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气,厉声道:“胡藩,两次射我的伤,仇,我这里都给你记着呢,今天,就是我明月向你报仇的时候,拿命来!” 胡藩缓缓地抽箭上弦,指向了空中的明月,沉声道:“那你倒是来取啊!” 明月飞蛊的眼睛变得一片血红,身形一振,向着空中提起,作势欲要俯冲,但是,它的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胡藩的奔雷大弓,还有那直指自己的狼牙箭,在空中连续变换了几个方位,但箭尖却是死死地指向了自己,无论从哪个角度想要冲击,恐怕都无法闪开这一箭,就象前两次那样。 前方的一部吊篮之上,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声音:“明月,现在不是跟胡子算账的时候,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随我来!” 明月心有不甘地抬高了几尺,冲着胡藩恶狠狠地说道:“胡子,回头再来收拾你。” 它说着,猛地向边上一拐,就飞向了说话的吊篮方向。 胡藩的心中一动,看向了那个吊篮,一箭就直接冲着那吊篮射了过去,这一箭呼啸破空,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吊篮连接气囊的几根粗麻绳中的一根,这根粗绳应弦而断,而吊篮本来四平八稳的,也随之猛烈地倾斜向了一方。 随着胡藩的这一箭射出,他的身后,几十上百枝的弓箭,也纷纷地射向了那个吊篮和气囊,顿时,这个吊篮,就给射得如同箭靶一样,整个篮子,连同上面的绳索,都是从空中坠落,而失去了吊篮的气囊,则是高高地抬起,向上飞去。 胡同知兴奋地大叫道:“射中了,射中了,黑袍一定在那上面,父帅,我们成功了,你立功了!” 胡藩的脸上也闪过一丝笑意,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这一下真的射中了黑袍,他喃喃地自语道:“难道,难道这个魔头,真的死在我手上了吗?” 胡同知哈哈大笑,一指着空中,飘零而落的一道黑袍,大叫道:“没错,真的射中了。” 胡藩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了前,一边跑,一边不断地对着这个从十余丈高空飘落的黑袍射击,袍中鼓鼓囊囊的,似是裹着一个人。 所有的弓箭手们,也都对着这个东西不停地射击,很快,这黑袍就给射得千疮百孔,中满了箭枝,向着弓箭手的人群中落了下来。 地上的弓箭手们迅速地闪开,让这个黑袍重重地砸到了地上,胡藩也持弓奔到了这里,只见地上给砸开了一个半尺左右的坑,而这黑袍裹着的人体,就这样砸在了空中,一动不动。 胡同知也跑了过来,得意地大笑道:“黑袍,你也有今天,就由我来取下你的首级!” 他说着,一把抽出了佩刀,就要上前去砍,胡藩一把拦住了他,沉声道:“且慢,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如果是黑袍落地,怎么会没有血迹呢?” 众人全都脸色一变,刚才狂喜之余的心情,马上回落,是啊,如果是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为何会没有任何血迹呢,大家的脑子里,充满了问号。 一个军士自告奋勇地说道:“胡子哥,请下令大家退后十丈之外,小的愿意上前一试。”他一边说,一边还挥了挥手中的一杆五米多长的长槊。 胡藩抬起头,看到这正是自己的亲卫胡远,此人擅使长矛,非常地机灵,这回主动请缨,想必也做好了准备,他点了点头:“一切小心。” 说到这里,胡藩自己向后奔去,直到十丈之外,蹲了下来:“大家退后。” 胡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周围退后的人群,全到了安全距离后,才走上前去,提着长槊,远远地挑起了那个黑袍,一阵大风扬起,黑袍在他的槊尖之上,高高飘出,肉眼可见的千疮百孔,给挑起的一瞬间,就化为片片碎帛,随风而去,而黑袍之下的东西,也尽入人的眼帘,却是一个包裹着稻草的人形物体,而黑袍的斗蓬之处,却是对着一个喇叭,那个声音,可不正是从这个喇叭里传出的? 胡藩又惊又怒,大吼道:“该死,上当了!” 他这一惊之下,抬头看去,只见原来的那个气囊,却是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已经飘过了他们这一群弓箭手的阵列,气囊的顶部,站起了一个黑甲铁面之人,手提屠龙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