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个计划,布局了多年,脑蛊的数量非常稀少,一个尊主只能有三条,为了避过斗蓬的耳目,我先后在三个使徒身上下了蛊,却把我自己体内存着的一条,暗中排出,放到了阿宝的身上。” “大概因为此蛊是我能主动排出的,所以已经脱离了冰结的状态,我在放入阿宝体内时,也只能控制他脑子的正常生长,而且,成形的蛊虫会消耗远比幼虫更多的养分,所以,阿宝从小痴愚,比普通人要笨得多。” 刘裕长舒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慕容宝笨成这样,原来还是给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爹给害了。不过,你既然在慕容令早死,慕容兰又跟你不是一条心的情况下,硬是要扶立慕容宝,就得自己先假死,再控制慕容宝的身体吧,这样不是太麻烦了吗?何况,你不是可以返老还童,恢复壮年吗?为何不用这招呢?” 慕容垂叹了口气:“这同样是两种选择,我当了大燕的皇帝,但可操纵的人只有慕容宝一个了,阿兰明显叛我,而三个使徒也跟我心越来越远,所以,我要另寻他法,每天控制慕容宝,是件元气消耗巨大的事,我的身体,也是越来越苍老,而且,参合坡一战也证明,即使是我亲自控制慕容宝,也压制不住他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兄弟。尤其是慕容麟。” 刘裕冷笑道:“这是你自作自受,你亲自激起诸子的夺位野心,要他们在你夺天下的过程中出力,事后又要反悔,加上你们慕容家的内斗传统,才会有这样的结局。” 慕容垂冷冷地回道:“我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但当时他们都带兵多年,在军中根基深厚,想夺他们的兵权,只怕会马上激起兵变,而且,我料不到北魏居然会如此快的崛起,当年若不是我一时心软,听了阿兰的话放你一回,让你去草原,拓跋硅又怎么可能复国,成为大患呢?” 刘裕摇了摇头:“跟我的关系不是太大,拓跋硅自己有才干,拓跋氏在草原上又是威名赫赫,他自己刚回去就有大批的英雄好汉来投。你派去消灭他的慕容麟自己又存了野心,跟贺兰敏暗中勾结,助他成事,你总想着控制和操纵别人,最后全是失控,慕容垂,这就是你只用权术,不对人付出真心的恶果。” 慕容垂咬了咬牙:“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我的时间不多,当意识到控制慕容宝也无济于事的时候,我干脆就让后燕灭亡,取出了慕容宝体内的蛊虫,转而下到了公孙五楼的身上。” 刘裕的眉头一皱:“难道慕容宝不知道自己给控制的事?” 慕容垂摇了摇头:“给蛊虫控制的时候,人是处于一种恍然的状态,记不得太清楚,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事,就有点象将睡未醒之时。当然,我是在他熟睡的时候下蛊,取蛊,所以,他自己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会转而恨起自己的那些野心勃勃的兄弟。” “至于公孙五楼,他娘公孙氏是我当年亲手训练的一个杀手,也是慕容兰从小一起训练的六百多个孤儿中,最后一个被她淘汰的人。” 刘裕倒吸一口冷气:“什么,公孙氏是你安排的杀手?难怪,难怪这么听你的话。只是,你的那种杀手训练,不是给淘汰的就要处死,最后一个不留吗?” 一个冷冷的女声说道:“因为我太优秀了,优秀到跟慕容兰几乎不相上下,如果不是因为慕容兰是他的妹妹,甚至我觉得应该是我胜出。所以,他舍不得把我给消灭,而是对我毁容改面,吞炭改音,让我成了公孙氏!” 刘裕的眉头一皱,手从刀柄上松开,刚才他就感觉到右侧的墙壁中,有一股隐藏的杀气,还以为是慕容垂留下了杀手,却没想到,是公孙氏躲在机关暗门之中,大概是这句话触及了她心中多年的痛楚,让她杀意四起,转门而出。 刘裕的目光投向了公孙太后,只见她一直戴着一张幂离,殿内幽暗的火光,照着她的脸,她一步一步,走到了慕容垂的面前,平日里那浑浊老花的眼睛,这会儿变得如此地明亮清澈,精光四射,直到这个时候,作为一个顶级谍者的本色才显露,不再是一个普通的部落老妪,未老先衰的那种。 慕容垂轻轻地叹了口气:“直到刚才,我才知道,你对我的报复,是如此的狠,如此的残酷,这几十年来,你忍气吞声,一直对我无比的恭敬,居然是酝酿了这样大的一个报复计划,公孙灵,你才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谍者,连我都输在你的手中了!” 刘裕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公孙灵缓缓地摘下了脸上的幂离,一张遍布了十几道刀疤,一道道如同蜈蚣一样可怕而扭曲的脸,展现在了二人的面前,甚至这些疤痕,周围都在溃烂,发黑,显然,破相之时,用的还是毒刃,以确保这些疤痕不可能再被顶级行军散,金疮药,甚至是自己的那神仙草药所消除。 这张脸形,这五官的位置,是如此地完美,而那双晶莹透亮的大眼睛,更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