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济哈哈一笑:“道规哥就是道规哥,这些都想得清清楚楚,太好了,不过,我觉得还要加上一条,除了三吴老贼是不再赦免外,那些以前的晋军,尤其是北府军,投降妖贼,甚至为了保命而杀害同僚,啖食其肉者,也不能赦免,必须处决。” 刘道规轻轻地叹了口气:“因为他们违背了北府军的誓言,对手足下手,所以必须以命来偿还,是吗?” 檀道济咬了咬牙:“是的,普通的士兵可以说是被迫无奈,可以原谅,但那些身居军主以上的将校,他们为了取得妖贼的信任,是必须要亲手杀害自己的同袍,战友的,一定是要手上沾了血,才能活下来,我觉得这样的人,是必须要偿命的,不然的话,以后我们无法禁止我们的中高级将校,也就是京八兄弟会跟这些人有样学样!” 刘道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船舱:“小石头,你看道济是这个意思,你是不是应该出来解释清楚呢?” 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眼光全看向了刘道规身后的那个船舱,只见舱门缓缓打开,赤着上身,浑身上下绑着伤带的朱超石,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他的眼中已经尽是泪水,一边走,一边看着檀道济的眼睛,说道:“道济哥说得不错,我已经不配再称为京八兄弟了,我…………” 檀道济突然眼中杀气一现,厉声吼道:“不要叫我道济哥,你不配,我檀道济没有你这种欺师灭祖,杀友求荣的兄弟。朱超石,你知道不知道,当探马第一次向我报告你叛变的事,我甚至直接斩了这个探子,因为我认定这是个假消息,直到你后续娶了妖女,杀害无忌哥的消息传来,我恨不得自杀,我怎么会跟你这样的毒蛇当兄弟?我怎么就没看清你的心?!” 周围响起一阵愤怒的吼声,杀气四溢,火热的温度,甚至高过了远处的四条燃烧着的巨舰,十余名北府宿将,个个手按剑柄,上前一步,直视朱超石,个个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碍于刘道规的将令,只怕早就一拥而上,将朱超石乱刀分尸,然后再生食其肉,以泄心头之恨呢。 朱超石低下了头,哽咽道:“我罪孽深重,兵败被俘后,本应一死,但机缘巧合之下,还是忍辱偷生,想要在敌营中立功赎罪,但有一点,我必须要说清楚,无忌哥绝不是我害的,我甚至不惜性命,想要救他,只可惜,只可惜我没有做到。” 檀道济仍然是双眉紧锁,眼中带火,直视朱超石:“一派胡言,你现在是想洗清自己的罪过吗?如果你真的忠义,应该和其他兄弟一样,不屈而死,而不是在敌营之中,你先解释清楚这件事,再谈其他!” 朱超石正色道:“我轻兵冒进,没有察觉敌军的阴谋,进兵南康后非但没有突袭敌军的始兴郡,反而给敌军利用集市而偷袭,当我醒来之时,已经身陷敌手,而且敌军四处派出斥候宣扬,说我已经投降,南康失陷,是我跟他们里应外合的结果,甚至派人易容假扮我,杀害了十余名不降的将士,然后放其他目睹了这一切的将士回去,我当时已经是百口莫辩,就算一死,也会让大家误以为我已经投降妖贼,那样我的死,就毫无价值,甚至要永远蒙受这不白之冤!” 傅弘之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一些,手也离开了剑柄:“原来,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往事,还是有苦衷的啊。” 檀道济仍然是面沉似水,继续道:“弘之,别轻易相信他的话,他是为了活命,而编造谎言罢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身在敌营之中,还娶了卢循的妹妹,难道这些也是给逼的吗?” 朱超石摇了摇头:“妖贼要我加入,需要我过手刃兄弟这第一关,当时我的司马为了掩护我,不惜主动撞上我的剑,他临死前在我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我留得有用身,为他报仇。而我要过的下一关,则是要参加妖贼的那种淫祀之会,与被掳的妇人天人交合,只有这样,才算能加入妖贼的教会。” 鲁轨恨恨地“呸”了一声:“好不要脸,这种事也好意思说。你该不会说,是那个姓卢的淫妇,主动在这个什么天人交合大会上勾引的你吧。她图你什么?图你那活儿好使?” 朱超石叹了口气:“象齿,让你猜对了,不过她找上我,不是图我那活儿有多好使,而是早就恨透了徐道覆,想要另找个能打仗的男人,代替他而已。” 鲁轨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姓徐的可是妖贼中的二号人物,也很能打仗,跟卢兰香是多年夫妻,这卢兰香怎么会…………” 朱超石摇了摇头:“可是二号人物,很能打仗的徐道覆的老婆,仍然要参加这种天人交合大会,你们就没发现这中间的奇怪异常之处吗?” 这下子连檀道济都忍不住说道:“难道是这个卢兰香天生淫贱,就想在这种天人交合的仪式中尝试不同的男子,换换口味?” 朱超石正色道:“其实,是因为卢兰香因爱生恨,她本是很爱慕徐道覆的,但因为天师道当年起事之前,为了笼络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