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婷云的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毅没了军队,没了势力,怎么跟刘裕斗呢?而且刘裕一旦守住建康,那一定会全面反击天师道,到时候刘毅要么象上次西征一样成为将帅立功,要么给彻底冷落就此失势,想要取代或者是跟刘裕分庭抗礼,根本不可能!” 黑袍摇了摇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刘毅失败之后,只要留得一命,也会逃回去,想办法重新崛起,他会用上自己所有的资源,关系,重新掌军,而刘裕为了北府军内部的团结,也会让他去执掌一个大州,刘毅只要有了地盘,有了税收,就会有大量的散兵游勇,甚至是天师道的残兵败将去投奔他。那要恢复到现在的实力,也不过是两三年的事情。” 刘婷云冷笑道:“然后,你就能通过掌握刘毅,打倒天师道,来压倒你的好同事斗蓬,自己独掌天道盟的大权,是不是?” 黑袍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冷笑道:“我已经是天道盟的神尊了,还有什么掌不掌大权的?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这回以前任黑袍之强大,以慕容垂之兵法权谋,以南燕的军力雄厚,铁甲战骑的厉害,都败在北府军手下,这证明了什么?” 刘婷云的脸色微微一变:“证明了晋军,北府军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你的想象和控制,在战场上无法战胜了?” 黑袍叹了口气:“这是慕容垂用性命给我们证明出来的事情,刘裕的军才,当世无双,更可怕的是,他有一帮忠心耿耿,乐意为他效死,而能力又极强,可以帮他独当一面的年轻将才,有这些人在,我们就不可能象以前那样,靠着在背后搞搞阴谋诡计,由世家高门或者是黑手乾坤控制朝堂,分配官职爵位,来进行制衡了。” 刘婷云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要在北府军内部制造矛盾和纷争,让这些年轻的将帅们各自站队,然后争权夺利?” 黑袍满意地点头道:“不错,这才是我的计划,我要在内部分化瓦解北府军,刘裕的这些年轻部下,原来并没有尝到过权势的好处,只是觉得跟着刘裕打仗立功,能有前途,能得到高官厚爵,甚至青史留名罢了。年轻人嘛,一腔热血,图个功业,以为靠了个大树,就此一辈子荣华富贵,不在话下,你们世家子弟,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刘婷云冷笑道:“可是当真正有了大权在手的时候,就会想要更高的权力,人就是这样,世家子弟中,有多少少年时的好友,最后同为宰辅时,为了争夺一个人独享的权力,而反目成仇。桓温和殷浩如此,郗超和王凝之他们也是如此。因为,最高的大权之位,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刘婷云顿了顿:“其实你这话倒是启发了我,刘毅和刘裕也是这种情况,二人自幼相识,以拳相会,虽然互不服气,但也算是一起战斗过,用命相结的兄弟,可为何会闹成这样呢?还不是因为刘毅总是不甘居于刘裕之下,觉得至少是要平分大权,而不是当刘裕的副手吗?” “所以,让刘毅继续占着一个大州,兵败后仍然可以得到重用,在军中仍然有自己的势力,这会让那些年轻的将帅们心生不满,觉得刘裕处事不公,继而各自生出想法,是不是?” 黑袍笑了起来:“说到这些权谋之道,就是你朱雀大人的特长了。在战场上过命的交情是不假,但战后的评定如果让人心难平,那就是一支军队分崩离析的开始了。刘毅必须败,不败不能让刘裕左右为难。如果刘裕真的彻底剥夺他的官职,军权,让他从此成为庶人甚至是因为战败治罪,那也会破坏北府三巨头当年的盟誓和约定,从此北府诸将都会人人自危,有自己的盘算。” 刘婷云得意地说道:“如果我是刘裕,肯定会这么干,这可是借机除掉刘毅的最好机会,不过,确实也如你所说,刘毅作为他多年的战友,兄弟,尤其是在何无忌战死的情况下,如果借机问罪刘毅,会让人觉得刘裕是在借机清扫不服从他的人,想要篡位自立。所以,放回刘毅,是厉害的一招,让刘裕左右为难,不处置,不足以正军纪,但处置的话,就会让北府军开始分裂,我的理解没错吧。” 黑袍笑了起来:“那如果刘裕不处分刘毅,继续给他一个大州的话,以你跟刘毅这多年夫妻对他的了解,他会就此对刘裕感恩戴德,从此甘心居于他的 刘婷云笑着摆了摆手:“那样的人是刘敬宣,可不是刘毅刘希乐,若是知恩图报,若是没有争心,那就不是刘毅了。刘裕放他一马,他反而会觉得这是刘裕对他的羞辱,会变本加厉地让自己割据,让自己强大,以便日后再与刘裕相争。” 黑袍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不错,这才是我要放回刘毅的原因,他割据一州,会大肆地招兵买马,重组军队,而其他在此战中立功的年轻将帅们也会有样学样,跟着行藩镇割据之实,人一旦有了权力,有了地盘,就会生出野心,哪怕是这些现在愿意为刘裕冲锋陷阵,为他去死的年轻人们,也会渐渐地变成第二个,第三个刘毅。等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