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道济和朱超石等人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在这个时候,雍州兵马想要回去,万一妖贼打过来可就少了一大助力,但是于情于理,又不能不放这些已经来了大半年的援军们回家,毕竟呆在这里离上次的大战已经近三个月了,一直无所事事,这确实是个两难的问题。 刘道规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既然鲁将军这样说了,也确实离秋收结束只剩几天,后秦兵马虎视眈眈想要来抢粮抢人,那我们没有理由继续留下雍州兵马,只不过,我想问一下老鲁,你是一定要这支兵马回雍州休整,与家人团聚个二十天呢,还是只要收了麦子就回来?” 鲁宗之勾了勾嘴角:“我的这些部下也是从雍州的各村各乡征召而来的,平时也是务农为生,想要回家,那基本上一放要一两个月的,路上都需要时间,还要重新集结,非常麻烦,所以这次我们回去,是不准备解散回各家,而是集中在襄阳甚至是更北的樊城一带驻扎,让百姓们去收割麦子,他们起到保护和威慑后秦军的作用。” 朱超石勾了勾嘴角:“原来你们是怕后秦军过来抢粮,所以要回去驻守一段啊,可惜了,正好是在这个时候。” 鲁轨叹了口气:“小石头啊,你是不知道雍州南阳那边的情况,当地的后秦驻军,很多也是那些部落征召来的蛮子,他们是天生的强盗,以前跟大晋关系不错的时候,还能约束一二,但也有军士假扮马贼强盗的,后来两国交恶,干脆彻底就不装了,尤其是秋收时节,就会几十人,数百人一股地过来打草谷,不仅是抢粮食收麦子,还会抓壮丁和女人小孩,以补充其人口,我这几年带着雍州北边的守军,跟他们打过很多仗了。” 檀道济点了点头:“略有所闻,雍州是北方的门户,也经常会有关中和中原的汉人百姓,不堪受到胡人的欺负,举家南下的,两国为了这个事情,互相间搞的摩擦也不小。” 鲁轨正色道:“是的,现在南下的流民里,也有时候会有些后秦安插的奸细,想要过来作内应的,所以在这种秋收的时候,他们关中的流民收了粮食后举家逃亡的,总也会有个几十数百户,这些需要我亲自带兵接应,并排查核实其身份,征西啊,真的不是我们在这个时候故意想走,而是实在是需要离开个十几天,二十天,等这些事情处理完,我们马上就回来。” 鲁宗之微微一笑:“是的,基本上就是要保护收割秋粮,威慑后秦军不敢造次,再一个是为了接应南下的流民,他们往往也是要秋天收了粮食后才能走,再拖一段时间,分散去收粮的后秦军重新集结,他们想走也不容易了。征西啊,我们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个月内,一定会回来的,反正现在在这里也无事可做,再说我们这次回来的话,还可以带几十万石雍州的粮草回来,减少荆州的消耗呢。” 刘道规笑着摆了摆手:“你们是来帮忙的,而且是帮了大忙的,得是我们供应你们吃喝,甚至是提供个百万石军粮作为答谢才是,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带粮草过来呢。不过,你说的这些情况,我已经了解,我看这样如何,你们去当阳,长坂那里,不回雍州。” 鲁宗之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又是为何呢?” 刘道规平静地说道:“现在当阳那里,是集结了荆州北边的各地兵马,以防妖贼从江夏一带的进犯,同时为雍州作为后援,确保两州之间联系的通畅。那里的守军也有一万左右,虽然战斗力与雍州军不可比,但人数并不少。” 鲁宗之点了点头:“是的,这一万多兵马,如果来江陵,三天左右就可以到,如果不是因为要防备桓谦的余党和流落各处,作为盗匪打劫的那些苟林的部下,是有点浪费了。刘遵考将军现在就是带着这些部队驻扎当阳,我觉得如果平定完了这些余匪,可以让这支部队大半回来。” 刘道规笑了起来:“他们毕竟是一些民夫壮丁临时征召起来的,缺乏训练,战斗力跟我们这些主力部队不好比,所以剿灭这些小股残匪,用了两个多月还没打完,不过现在已经不差多少了,就两个大寨子还没攻破,如果是换了老鲁你的雍州兵马,我想,三天之内,就可以清理完成啦。” 鲁宗之点了点头:“这话没错,如果是我们雍州军,打两个山寨,不要说三天,一天半就可以拿下了,不过,我们这回没有空,要回雍州呢,如果回来的路上,倒是可以顺手帮忙破寨平贼。” 刘道规沉声道:“去雍州要来回近两千里路,走就要走十天以上,太远了点,时间浪费在路上,没有意义,我看这样如何,你们去当阳那里,和刘遵考所部交接一下,换下装备与衣甲,让刘遵考的军队,穿着你们雍州军的衣甲,打着雍州军的旗号,回到南阳,如果觉得这样做有破绽的话,可以让象齿为将,打先锋,带着千余本部人马,先回襄阳,而老鲁你带着大部分的主力,换上荆州兵的衣甲,留在当阳那里,一边破贼平寇,一边等我们这里的消息,万一有事,也可以随时来援。” 朱超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