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主如果答应,现在就可以立下字据。”方永掷地有声道。 自金陵食为天开业以后,食为天一直低调行事,表面上没有引起什么风波,实则暗潮汹涌。 这几个月来想方设法派细作进入食为天厨房学艺的人不在少数,为此还发生过几次斗殴事件,不过都被王介甫压了下来。 除了苏州、会稽等被本土势力霸占了餐饮业的区域,其它江南地区都可以借着王家的支持强势进驻。 而方永用来说服这些本土势力的最强手段,便是独有的做菜方式。 这也是他变相利用无关势力打压崔家的手段。 “不瞒吴家主,本县子已经和金陵崔家达成了一些利益共识。” “现如今食为天有二十名厨师在教天下楼的厨子做菜,相信过不了多久,天下楼的饭菜也会向食为天靠齐。” “倘若吴家的酒楼饭馆也能做出和食为天一样的饭菜,凭借吴家在会稽郡酒楼饭馆产业中的霸主地位,定然能赚得盆满钵满。” 吴庆天浑身颤抖的走到方永面前。 “县子大人不必多说。” “老夫不敢让食为天进驻会稽,就是因为食为天的饭菜太过美味,会严重影响我吴家的生意。” “只要县子大人愿意毫无保留的教我吴家产业下的厨师做菜,老夫自会卖县子大人七分薄面。” 吴庆天急忙叫人奉茶,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也曾派人去食为天偷学厨艺,却连厨房的门都没能跨进 去。 硬抗王家的压力,不让食为天进驻会稽,也是担心食为天美味又廉价的饭菜抢走吴家唯一的经济来源。 吴庆天吩咐下人拿来纸笔,亲自写下字据。 方永坐在红木大椅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王皓月。 王皓月坐立不安的坐在一旁,只感觉浑身发麻。 “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干嘛?” “都叫你不用来了。” “我又不是季心语那种只会打架的傻姑娘,这种事能解决。” “我担心的不是你,是封地的地契!” 王皓月处理问题的方式过于强势了。 若是牵扯其它利益,很容易出问题。 方永不顾王皓月怅然的脸色,扭头望向写好字据却迟迟不肯交出的吴庆天。 “吴家主不用考虑了。” “只要吴家主答应合作,今后会稽郡范围内的四家食为天的饭菜价格会和吴家持平。” “倘若吴家主愿意加深合作,本县子也很乐意和吴家主结盟,率先保证吴家的利益。” “作为条件,吴家主必须把怀素大师留在您手上的地契交出来,并且承诺永远不和崔家产生任何生意上的合作。” 吴庆天瞳孔紧缩,受到惊吓的身体险些从大椅上摔下去。 自己还没开口,此子便已经猜到了他心中的担忧,还给出了解决之法。 这根本不像是那个传闻中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啊。 特别是那一句率先保证吴家的利益。 会稽郡不比江宁繁华,百姓消费水平有限,吴家的 酒楼饭馆也早已生根百年,外界餐饮业若不采取极端手段,很难从吴家酒楼饭馆里抢客人。 倘若保证了吴家餐饮业的利益,食为天就更没办法在会稽挣钱了。 一个不赚钱的饭馆,却要不计手段的对外扩张。 如此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 吴庆天双眼模糊,突然感觉这个传闻中纨绔的方家次子身上多了一层薄雾,让人捉摸不透。 纠结了好一会儿,他又把方家次子刚才的承诺写到了字据上。 “地契,是怀素大师亲口让县子大人过来取的吗?” “是。” “书堂寺那些和尚呢?” “大都散去了,还有一些在苦苦坚持。” “不过这些都和吴家主无关。” 吴庆天放下笔,抬头看了一眼大堂上的佛像。 这是怀素大师年轻时候亲手为吴家雕刻的,几十年来相安无事,今天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条肉眼可见的裂缝。 他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 “如今天下看似太平,实则暗潮涌动。” “只要县子大人能够保证我吴家的既得利益,刚才提的条件,吴家都可以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