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昭细细地打量起这位少夫人,上辈子听闻这位少夫人被休弃之后,在娘家过得也不如意,后来被做主要嫁与一位六旬老翁为继室,成婚前一晚便自尽了。 说到底,也是一对可怜的有情人。 这会宋弈已经扶着妻子落坐,还不忘了亲手给她倒了一盏茶。 细节上不难看出,宋弈对这位妻子是真地很喜欢的。 谢容昭眨眨眼,想到她上辈子无意中听方家三小姐说过,宋弈的妻子韩氏迟迟怀不上子嗣,并非是她身体有恙,而是被人做了手脚。 做手脚的那位,自然就是一心想着嫁入宋家的表妹了。 谢容昭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韩氏身上,不过因为她年纪小,又是一个小姑娘,所以并没有太引人注意。 韩氏倒是心情很好地问她喜欢吃什么,平时喜欢玩什么。 谢容昭借着这个机会,也就站到了韩氏身边。 韩氏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腕上的镯子瞧,还以为是小姑娘喜欢,便摘下来拿到她跟前。 “可想要摸一摸?” 谢容昭抬眼看看她,然后十分自然地将镯子接过来,在手里转了两个圈之后,心里就有了数。 这镯子里面有东西! 谢容昭当下也不再多考虑,她本来就知道这位韩氏的冤屈,再加上如今也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直接就把这镯子往桌上磕! 啪! 这镯子是金镶玉的,哪里禁得住她这么故意摔打? 果然,毫无意外地,镯子碎成了几段! 一旁的谢修文都傻了。 他跟宋弈正在聊着一位大儒的新作,哪里知道不过是眨眼间,乖宝就给他惹出祸事来了。 “乖宝!” “怎么回事?” 谢修文和宋弈齐齐起身,一个到了谢容昭身后,一个则是护到了韩氏身侧。 韩氏许是被吓到了,小脸儿有些白。 宋弈的脸色自然也不好,虽然知道是个小孩子,但是这样故意毁坏别人的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谢容昭仰起小脸儿,一脸无辜道:“叔叔,这个镯子不好,有药味!” 她的话音刚落,谢修文也注意到了桌上的几断残肢旁边似乎是有一种褐色的粉末。 “宋少爷,这的确是有药粉呀。” 这下子,宋弈也顾不得再去问责一个小丫头了,立马喊上外头的小厮,叫他去找大夫。 韩氏也没想到,自己日日戴着的镯子里竟然还有药粉,这着实是有些吓人。 “夫君,这,这镯子是成婚次日敬茶时姨母给的。” 宋弈的脸色不好,神色变幻之间,心思更是百转千回。 谢修文已经将乖宝拢到了自己身边,如果忽视掉这些药粉,这只镯子的造价怕是不低呀。.. 很快,一位老大夫被请了过来,然后用手捻了一点药粉细细看过之后,又放到嘴里尝了尝。 “宋少爷,这是几种药粉掺杂到了一起的,目前老夫只能确定这里面有一些寒性的药物,不利于女子有孕,若是戴的时间太长了,兴许就会彻底地绝了子翤的希望。” 轰! 老大夫的话宛若一道惊雷,瞬间就将夫妻二人给惊得不轻,心里已经是惊起了滔天骇浪,可是嘴上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谢修文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不同寻常,他也无意卷入宋家的阴私之中,便拱手先告辞了。 宋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神却又落到了桌上的药粉上。 “将这些药粉都收好了,一会儿带回去。” “是,少爷。” 宋弈身为宋家大力培养的继承人,自然不是一个没有主见且行事鲁莽之人,干脆又去了几家医馆,请人确认之后,才怒气冲冲地回了家。 宋家会如何,其实谢容昭大概有所猜测,只要这位宋少爷不傻,就知道应该如何护住自己的妻子了。 谢修文抱着她出了酒楼之后松下一口气。 “乖宝,你今日行事过于草率了。你只是闻到了药味,万一里面没有东西可怎么办?” 谢容昭此时也有些后怕,拍拍小胸脯道:“哦,我下回不敢了。” 谢修文盯着她的小脸儿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如何闻到药味的?” “不知道呀,就是闻到了。” 谢修文并没有注意到韩氏将镯子递给谢容昭之前的事,对此虽然是有所怀疑,但还是觉得应该是乖宝的好运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