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大家了。” 目前而言,谢珩的这个决定确实是最好的。 “辛苦倒是不辛苦,兄弟们干的就是这份差事,理所应当的。”李福同摇头,“只是西通街那边走访一圈,死者亲属也都一一询问过,依旧没有新的线索。” “那小柳巷这边呢?” “死者是胡家的远房亲戚,胡家的人只说看其可怜,让她借住在宅子的西厢,其余一概不知。胡家又是云家的附庸,来个管事的眼睛都长在头顶,我们也不敢当真盘问。” 云家,中都盘踞的世家之一,当朝太后就是出自云家。 事情果然不好办。 傅青鱼点头,安慰道:“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时候。你们忙,那我先进去了。” “好。等这个案子结束,我请你吃饭。”李福同笑了,“祝贺你入职大理寺。” “行,那我等着了。”傅青鱼也笑笑,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提着勘察箱进了大理寺。 “傅姑娘,你来得正好,谢大人正派人寻你呢。” 傅青鱼刚进大理寺,就有人上前通知。 “谢大人找我?可是又有尸体?”傅青鱼神色一肃,加快了脚步,赶往谢珩办公的院子。 大离王朝的朝会是三日一小朝,半月一大朝,每个月末休沐一日。 没有朝会的日子,各个官员就到各自办公的衙署上班。 傅青鱼走进院子,晨夕已经站在西厢的门口等她了。 “傅姑娘。”晨夕喊人。 傅青鱼快步上前,“晨护卫,可是又发现了尸体?” “没有,是大人有事寻你。”晨夕笑笑,“请。” 傅青鱼满脑子的问号,疑惑的走进屋里。 谢珩今日没穿朝服,只着一身石绿色以银线绣暗纹,配大带的常服,长发以玉冠竖起,身姿如竹,气韵如松。 明明是坐于案前,手执狼毫笔办公,却让人有种临渊挥毫,驾云腾风的感觉。 傅青鱼垂下眼帘,遮挡了眸色,“大人找我?” 堂堂一个大理寺少卿,上班居然来的比员工都早。 等等……谢珩该不会是昨晚也熬了个通宵,没有回家吧? 谢珩捏着右边的袖口放下笔,把文涵收起。 傅青鱼没有得到回答,此时正掀了眼帘偷偷打量谢珩。 正好看到谢珩抬手捏袖口,脑海中忽然就想起曾经这双玉骨般的手根根分开她的手指,在人流交织的小镇集市上与她十指紧扣的场景。 她以前就常说谢珩的这双手不像一个山中穷病书生的手,反倒像是锦衣玉食,仔细将养出的大家公子的手。 所以她从不舍得让谢珩干活,就是提点集市上买的稍重的东西她都不让。 她舍不得让这双可以入画的手染上一点粗粝。 事实证明,她当时想得确实不错。 谢家嫡子,可不就是含着金汤勺,锦衣玉食将养着的嘛! 想到这儿,傅青鱼就收回了视线,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心,不过转瞬又把情绪压了下去。 谢珩把文涵放到一旁,这才抬头看向傅青鱼,“今日算是正式入职了?” “是。”傅青鱼冷笑,感情这是还记仇着她昨天的‘擅离职守’,想惩治她呢? “如此正好。拿上你的东西,与我出去走一趟。”谢珩起身,也不等傅青鱼的回应,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 晨夕匆忙进屋拿了大氅,又快步跟着跑了出去。 傅青鱼莫名其妙,提着勘察箱快步追上谢珩,“大人,去哪里?” 谢珩却不回答,身高腿长的往前走,腰背挺直,看着步伐也不大,但几步就能跟傅青鱼拉开很长一段距离。 傅青鱼背着不轻的勘察箱,只得每隔一段时间就加快脚步追上谢珩,然后没一会儿又被甩下一截,她又只好捏着勘察箱的肩带继续追上去。 马车已经停在大理寺的门口,谢珩提了一点袍角踩着脚蹬上了马车,傅青鱼自然的就要跟着上车,刚刚踏上脚蹬,已经进了马车的谢珩突然撩开车帘的一角,道:“我不喜跟人同坐一辆马车,你跟在后面走。” “????” 哈?同床共枕睡都睡了几个月,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傅青鱼咬牙,捏紧手里的肩带倒退下脚蹬,磨着后牙槽道:“是,大人。” 晨夕看了傅青鱼一眼,欲言又止,但最后也没敢说什么,坐到了车辕上,轻轻抖了抖缰绳,马车缓缓启动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