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盘古对大道的理解,被天道取出融合了洪荒法则所成就。鸿钧说它是成圣的关键之物并无错处,在洪荒之中,鸿蒙紫气便是成圣的钥匙。没有鸿蒙紫气亦可以成圣,但那个难度,你可以参考鸿钧与罗睺如何证道成圣。”
倘若把成圣之路比做一条漫长的路途,鸿蒙紫气相当于给了你一辆直通车,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启动快车的方法,当你扣开那道门扉后,成圣就是顺水推舟之事。反之,若没有鸿蒙紫气,你就要自己一步步走完那条路,路上的歧途断崖无法预料,粉身碎骨亦是可能。
不急不缓讲完这对于整个洪荒来说都算惊天秘闻的消息,太一面上仍旧风轻云淡,他耐心等着柳离消化完这些话语,低眉时不染尘埃。
某一瞬间,柳离从他身上瞥见和鸿钧极为相似的气息。
超然于此世的从容,高居于云端的淡漠,太一也有喜怒悲欢,也会顽心骤起,可这些都无法动摇他本质的特殊。
柳离托着腮,终于忍不住道“这些话可不是谁都能知道。”
“至少帝俊是不知道的。”太一赞同道。
柳离眨眨眼,明白了他的暗示,“所以我可以问吗,太一你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你已经在问了。”太一微笑道“就像白泽说过的,我并介意,因为这就是现实,而我对此并无不满。只是我在想从哪里开始说,嗯,就从白泽和你说过的开始,太阳星孕育的金乌,本来只该有帝俊,而我是多余的。”
“你若见过常羲,就明白她和羲和之间关系,也就会明白,与太阴对照的太阳,只会孕育一只金乌。”
“可太一也是金乌,”她曾见过烈阳下舒展身躯的三足金乌,璀璨夺目,无比耀眼,那样的光彩,根本无法虚构。
“因为太一最近于道,而道无有固形。”太一言简意赅道,“你听说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你认为对于整个洪荒来说,具体对应何在,谁是最初的道,谁是一,谁又是二,弄明白这个问题,你才好理解很多事物。”
太一的话给了柳离新的思考,以往从没有思考过的角度,道为一,二为阴阳,三为阴阳相合之态,这是公认的观点,但太一要的是“具体对应”,于整个洪荒来说,一二三象征之数所对应的具体存在。
“二为阴阳,天地阴阳之至,莫过于太阳太阴,因此是日月双星;至于三,太极阴阳四象,是三清吗那一便是盘古,那天道就是最初的道,不对,盘古与天道,应是先有盘古开天辟地,才有洪荒出现,天道形成,所以盘古在天道之前,为最初的源头,那一就只能是天道了,嗯,我说的有问题吗,太一你为什么在笑。”柳离斟酌回答,抬头却发现太一嘴角上扬,忍不住停了声音。
“你说的很对,”太一点头,“对于洪荒来说,诞生的初始,正在于盘古,盘古便是属于洪荒的道。”
该怎样形容那种宿命呢,后人已经无法揣测昔年混沌的境况,那位巨人环顾无边的死寂,如何萌发出了改天换地的伟愿,如何做出开天辟地的决定,只有盘古斧斩破地风水火时,暴动的气流见证传说的开始与陨落。
劈开混沌,撑起天地,他亲眼见证着洪荒雏形出现。地风水火无法孕育生命,他便化阴阳五行之气充盈天地,两者接触诞生了龙凤麒麟,三族的首领,同样是洪荒最初的生灵。
清浊分别,天地初成,可世间依旧寂寥,于是吞吐化风雷,血肉成万物,从此洪荒丰富多彩,生与死在世间演化,倾尽一切的盘古也走到了命运的终点。
脊梁撑起大地,双目高悬苍宇,宿命之下再无他的位置,可冥冥之中,仍有无声的意志在怒吼。
他想亲眼看看自己倾尽生命换来的天地,他想亲自走遍自己血肉铺就的尘世,他更想亲手护持着自己的世界,见它永世长存。
此间因他而生,此间亦回应了他的渴求,便有日月守望洪荒,元神化作三清,天道护卫苍生,替他完成未竟的遗愿。
“所以,太一在哪里”
柳离被太一口中遥远的故事牵动思绪,好似也遁入那空旷死寂的混沌,也与盘古走过无边的静寂,见证他的伟业与落幕,遗憾与不甘。
可是太一呢,倘若日月只有帝俊与羲和,那太一又是何处立足,造就这一番境遇。
这一次,太一只是微笑望着她。
福至心灵,亦或者说,答案就是最寻常处。
“太一,就是太一,对吗”柳离听到自己的沉默,和沉默后深重的叹息。
既然有鸿钧合道在前,就意味着天道并非全然独立的,况且如鸿钧所言,作为规则和意志的延伸,天道没那么灵活,尚且不足以担负起维护洪荒运转的责任。
天道需要辅助,需要合道之人来协助他完善自我,而这个人选,最初被盘古选中的,替他守护洪荒的,正是太一啊。
太一说他最近于道,他的宿命也恰恰该是与天道合为一体。但那一步不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