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
耶律德里马不停蹄地赶来,结果一如以往,只见到一地的狼藉,两百余具尸体。
耶律德里气得直跺脚。
耶律德里是南府宰相耶律沙的儿子。
杨业在漠南来去自如,打的自然是耶律沙的脸。
耶律德里亲自带兵出战,就是想为自己的父亲找回场子。
结果还是晚来一步。
耶律德里发泄了一通,说道:“为弟兄们收尸吧!”
草原人信奉让死者回到故乡,灵魂与家人团聚。
因此相比中原的焚烧尸体,他们大多会选择将尸体带回,还能获得丰厚的奖赏。
耶律德里这一声令下,立刻有兵卒迫不及待地下马,他们手脚麻利地抢夺着地上的战利品以及尸首。
耶律德里身旁的一员老将左右看了一下周边地形,松子岭位于马盂山以南的一处小山岭,周边丘陵起伏,地形相当复杂。
“少主,此地环境凶险,不宜久留。”
耶律德里不悦道:“杨业那鼠辈跑都跑了,还敢再来不成?”
老将道:“兵不厌诈,未必不会如此。”
耶律德里一时语塞。
老将并不在军中任职,是他父亲耶律沙身旁的扈从叫奚律擎,一直跟着耶律沙南征北战,经验丰富。
耶律德里成年以后,耶律沙便将奚律擎调拨给了耶律德里。
耶律德里多次在奚律擎的建议下,立了不少功绩,对他颇为尊敬。
见他如此说来,耶律德里道:“好吧,就听擎老的,阿武,你领些兵马戒备,其余人动作快些,我们离开此地。”
奚律擎见耶律德里安排得当,亦不在说话,恭敬地退居一旁。
此时此刻,就在松子岭山腰,杨业一手拿着千里镜,闭着一个眼睛,远远地眺望散乱的战场,看着他们分了一批人警戒,说道:“警惕性还挺高,梁将军,你说打不打。”
他将千里镜递给副将梁崇赞。
梁崇赞接过细看,说道:“对方人数不少,我记得附近有一股游骑,我们这边一动手,那边定会赶来支援,即便能胜,也不划算。”
他们并不是执行任务,并不需要必须取胜。
杨业也是这个意思,他点了点头,从怀里取过一张羊皮地图,摊开来细瞧。
这地图正是漠南的详细地形图,山川草木绘制得活灵活现。
罗幼度为了行军作战特地培养出来的绘图师,以精准形象的画技绘制的地图给前线作战的将官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除了精准的地图,这张图上还以炭笔标注了一个个的圆点。
如果耶律沙见到这张地图必然大惊失色。
到了这一步,耶律沙已经意识到杨业游击战的造诣,派小股游骑等同送死。
为了防止杨业在漠南为所欲为,他不在与杨业玩躲猫猫。而是在各处要处明里暗里安插了不少兵马,布下了一个大网,就等着杨业入瓮的时候收网,将静塞军一网打尽。
但杨业凭借千里镜的优势,将耶律沙所布兵马调查得一清二楚,逐一出现在他手中的地图上。
杨业就在缝隙中来去自如。
杨业看着地图,忽然道:“他们是从鹿儿峡馆赶来支援的吧!”
梁崇赞道:“错不了,对方不同于寻常契丹兵卒,所有骑兵都穿着马甲,比我们遇到的游骑装备要好上一个级别,为首的应该是条大鱼。他们首领穿的应该是光要甲,一般契丹人可穿不起。这样的部队,周边唯有鹿儿峡馆。”
杨业笑道:“那就拿他的首级献给陛下当作见面礼吧。”
梁崇赞惊喜道:“有机会?”
杨业指着地图上说道:“他们从鹿儿峡馆赶来,鹿儿峡馆离这里十六里,距离不远。从他们到来的时间分析,一定是得到消息,立马疾驰而来的。这距离不远,他们并没有准备备用马匹,都是单人单骑,消耗了不少的脚力。以他们的谨慎来看,应该不会在这里多呆,会赶着在日落之前,撤回鹿儿峡馆。”
他指着鹿儿峡馆与松子岭中间说道:“我们在这里等他们,这里离鹿儿峡馆只有五里地。他们从鹿儿峡馆来,表示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支援了。最近的支援点在神山附近,离这里大约三十五里。我们速战速决,立刻撤退。正好可以借助夜色,避开他们的包围。”
梁崇赞跟着杨业多年,自诩得到他的真传,但现在见他利用天时地利以及人心拟定的进攻方案,彻底服气,道:“末将这就安排!”
杨业微微颔首,将千里镜宝贝似的收好。
能够在漠南来去自如,固然是因为杨业确实拥有超凡的游击战功底,但千里镜发挥的作用也是巨大的。
他派出去的探子人手一个,而且事先表明了态度,遇到凶险境地,首先就要摧毁千里镜。
故而分发给探子的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