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跃出地平线的时候,李泰准时的推开房门。每个早晨看起来大抵都是相似的,每个早晨的李泰也大抵都是相似的,云海已经很习惯了,他早早的在门外等着李泰。
“呼!”李泰呼出长长的一条白气,天气越来越冷了。
李泰和往常一样到那个院子里跑了一个五公里,然后到屋里看了看,他所需要的东西已经全都准备好了。
屋里只有一个负责烧火墙的小太监,李泰勾勾手指把他叫到眼前:“你进宫多久了?进宫之前都做过什么?”
“我进宫三年了,进宫之前就在家里种地,没做过什么。”
李泰看了一眼木架子上的那些辣椒:“嗯,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吧,按时给它们浇浇水,烧好火炉,屋子里不能太热也不能凉。”
“谢殿下。”小太监高兴的跪地磕头。
他原来就是个做粗活杂事的,现在只需要在这间屋子里浇浇花,看着火墙,还有比这更轻省的活吗?
云海在一边提醒:“二郎,该用膳了。”
“那张床上的东西都归你,你可以坐,可以躺,屋里其他的东西你不要碰,烧火要用柳枝,炭条给我留出来。”
“是。”小太监高兴坏了,床上现成的锦被和幔帐,看来他可以住在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好事。
今天的早朝终于看到了李承乾的身影,李泰给他见了个礼,他冲李泰笑了笑,两个人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变成了两个雕塑。
从头到尾这两个金童一言未发,连眼神都没乱飘一下,知道的说他们是来听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练站桩的。
站殿太监一声“散班”,这俩木头人突然满血复活了,李承乾乐颠颠的打轿回转东宫,李泰急匆匆的打马出了宫门。
李泰回来的时候天已过了午,毫不意外的李治又跑出去玩了,李泰翻了翻他的功课,比昨天好多了。
“你可知道晋王在东宫都玩些什么?”
“不知道玩什么,晋王每天都和汝南公主一起过去。”云海原本还关注着东宫,是李泰不让他关注的。
李泰知道李承乾在东宫有多能作,你没事关注东宫,那有些事你知道了,是劝还是不劝?是上报还是不上报?左右都不如不知道的好。
他主动把东宫的眼线都撤了,这样有什么事的时候,随便查,反正自己真的不知道。
“他再去,你打发两个人跟着,有什么事都没个侍候的。”
“是晋王不肯带。”
两个宫女捧着一套常服,过来给李泰换衣服,李泰来回打量她们几眼,发现其中一个身材跟长孙皇后很相近。
“云夕,拿一套我阿娘的衣裙、凤冠、首饰,跟我走。”
“是。”云夕答应一声,急忙去准备了。
李泰带着云夕来到画室,吩咐云海:“从现在开始,这院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你也只能在门外报事,知道吗?”
“知道了。”
“下去吧,没事就不用过来了。”
“是。”云海躬身后退了三步,然后才转身离开。
从午后到黄昏,那间画室一点声息都没有,也没有人进出,云海过来两次都没进去屋。第二天一早,李泰依然和太阳同时起床,可是他却并没有跑步,而是带着云夕直奔画室。
早饭李泰也没吃,早朝李泰也没去,李承乾都有点意外,他知道李泰天天听政,莫不是因为自己来了,他就避开了?
李世民看李泰没来听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向下扫视,看一眼站得直溜的礼部尚书王珪,又看一眼久不上朝的长孙无忌,最后看向那个讨厌的老山羊鼻子魏征。
昨天李泰出宫的事,李世民是知道的,他前天偷听了李泰和李治的谈话,笃定李泰是去找他们三个老家伙了。
今天要议什么事,李世民也大概心里有数了。看来李泰这是故意不来听政的,他若是在,多少有点尴尬。
果不其然早朝才开始,王珪就一步走出人群,慷慨激昂的指出皇帝前天定的规矩有逾礼制,请皇帝收回成命。
李世民冷哼一声,根本就没理他。
紧接着长孙无忌就站了出来,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劝皇帝不要任性而为,李世民斜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来了句:“青雀是我亲儿,惠褒是你亲外甥不?”
长孙无忌被问的一愣,正不知该如何作答的工夫,魏征一个高就跳了出来。
“陛下岂能因私心而废公心?从古至今,亲王列在三公之下。现在三品都是天子列卿和八座之长,为亲王下车,不是亲王所应当受的礼。求之于旧例,又没有可以作为凭证的依据;施行于现在,又违背了国法。”
李世民一脸的不屑,你这个老家伙,你早有进谏的心,早怎么不说?还不是我儿子去找你,你才肯说的?
李世民也不揭穿他,就顺手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