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人很多,尤其是女人很多,但是男人很少,尤其是成年的男人,少到只有皇帝和皇太子两个。
现在的皇宫里多了一个李泰,是皇帝特批的,可以住在皇宫里的成年皇子,除此以外其他任何成年男子,没有特殊原因,不经过特殊允许是不能住在皇宫里的。
那未成年的可以吗?也不可以,有特殊情况住一次两次或许可以,长期住皇宫里的话,第一步就是进敬事房,五六岁的孩童也不例外。
称心他凭什么可以在东宫住?太子妃不是个傻子,她瞬间就明白了所有,之前她没有明白是因为她一点没往那方面想。
现在由不得她不想了,太子把一个没净身的男人藏在宫里半年多,他们是什么关系还用猜吗?
如果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李承乾完全可以给称心个官职,就像李泰直接就封了陆清一个校尉,但是有了官职就不能随便的住进皇宫大内了,陆清也不能随便进入宫殿,在皇宫也是住在侍卫房。
很显然李承乾不可能是舍不得一个官职,那什么关系宁愿不见光,也要图个方便?
太子妃感觉眼前一阵阵眩晕,心突突的乱颤,小黄门子问道:“板子打完了,现在是把他送回东宫还是?”
苏氏又气又恨,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直接打死。”
皇家丑事只能遮,不能扬,尤其这是涉及到太子清誉的事,如果这事被公开了,那太子的位置恐怕都要换人坐了。
苏氏再生气还也是要顾着李承乾的前程,毕竟如果太子倒了,那苏家也就跟着倒了,这一个人的背后是一个家族甚至几个家族的命运。
如果称心不死,这件事极有可能被扩大化,闹起来对太子极其不利。如果称心死了,最多就是太子妃打死了一个小黄门子,这算个屁事?
“是。”小黄门子应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刚一迈门坎,眼前一团阴影,他抬头看时,却是太子爷站在面前。
李承乾抬腿就是一脚,把小黄门子给踹了个腚墩,还向后滑了一下。
“你要打死谁?”李承乾咬牙切齿的看向太子妃,青筋暴起的喝问:“称心在哪儿?”
“你?”太子妃这会儿恨不得连李承乾一块打死,奈何她没那么大的权力,她一挥手:“你们都给我下去!”
屋里的宫女、太监们一听这话如蒙大赦,一阵风似的就跑了个干干净净。
“你想干什么?”李承乾怒不可遏的盯着苏氏:“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光了,是不是?”
“李高明!”苏氏左手捂着肚子,右手一指李承乾,破口大骂:“你个恬不知耻的东西!东宫是天底下最高贵的地方,你居然豢(音换)养男宠,你不配穿蟒龙袍,你甚至都不配披人皮!”
“你敢骂我?”李承乾一把抓住了苏氏的手腕,恶狠狠的警告她:“骂我等于造反!别仗着你有身孕,就以为我不敢动你。你再不消停,我就把你苏家连根拔了。”
说着用力一推,太子妃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一下摔倒在地上,李承乾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就走了。
称心被抬回东宫,李承乾看着秦英和韦灵符给他清洗、上药,忍不住在一旁滴泪。
打板子分轻板、重板,轻板十板肯定会肿,但不一定能破皮。重板十板,有可能致残,但不一定能死。
太子妃下的命令是十重板,称心被打得血肉模糊,李承乾恨恨的说道:“这个贱人,他日我登大宝,第一件事就是休了她。”
“我的爷,不可乱说,称心给你惹祸了。”称心哭着说道:“要不我就净了身,侍候您吧?”
称心其实才十二岁,个子高了点,身材好,容貌好,才艺好。
五岁被卖进太常寺,从小学歌学舞学取悦于人,学会了看人眼色,学会了讨宠卖乖,不想竟被送到昭陵,要他一生以活陪死。
每天对着大山,按时按点像模像样的歌舞,还有做不完的杂役、咽不尽的苦水、说不出的难,挨多少鞭抽棒打,受多少喝骂委屈,直到那一天遇到了威赫赫的皇太子。
他知道自己不需要活葬一生了,那一刻的激动与欣喜,现在还时常从心头流过。太子对他是真的好,他想和太子在一起是真的难。
怕皇帝知道,太子只能把他送到道观,太子妃更是一句话就能要他的命。板子打到身上,他是真的知道怕了,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怕,没事。”李承乾自己还哭着,却蹲下来给称心擦起了眼泪:“我要你娶妻生子,要你做官,做最大的官,我要你跟我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再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却说太子妃被推倒之后,就伏地痛哭了起来,她正哭着,忽然眼前一道黑影,她抬头一看,竟然是贺兰楚石。
“你?”苏氏惊愕万分,他是候君集的女婿,在东宫任职,是太子的心腹侍卫。他怎么直接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