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闻言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膀,继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还以为老爹至少得晾自己几个月凉快的,没想到跟的这么紧。
看来是李承乾表现的太好了,把李世民给吓着了,生怕自己步他后尘,稍一松懈就堕落成泥,才半个月就派人过来监督自己,这是一点也不想放弃自己的意思啊。
“你呀。”李淳风拿着孔雀扇点指着李泰的脑门,笑道:“被监督笑成这样,换个人都气得骂娘了。”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优秀。”李泰双手一摊:“我没那么蠢也没那么不知好歹。”
没错,李泰就是冷静和知道好歹,同样是被老师严苛对待,李泰和李恪都能做到虚心受教,对老师恭敬有礼,把老师安排的任务完美的完成,正因为如此这一对双星子光芒璀璨。
李承乾对老师阳奉阴违,李佑则奋起反抗,这哥俩最终只落得个不提也罢。
李承乾和李佑都是极度反感被监督的人,李恪则是盼着被监督却盼不来,他到封地之官,李世民只是派几个密探保护他人身安全,根本不会监督他在地方上做些什么。
一个被打发到封地的皇子,只要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就好了,不指望他有多大的建树,他只要不回京城也就没人会害他,皇帝慢慢的放下心也就慢慢的冷了心。
李泰是打死也不肯去封地,哪怕是躲离京城,也挑个离京城近的地儿,一旦感受不到来自老爹的温暖了,马上跑回京城去承欢膝下,什么都能丢,就是君宠就不能放手。
既然有人要来监督自己了,自己也该干点正事了,不能让人家向皇帝汇报的时候,就说我躲在豪宅里吃喝玩乐。
咱是来监造佛像的,李泰收拾收拾离开魏王府,直奔龙门石窟佛像雕刻第一现场,搭建个临时的工棚,跟匠人们混到一起去了。
李泰这一来,可把阎立德乐坏了,他一边要监管佛像的雕刻,一边要设计重修洛阳宫的蓝图,把他累得头晕脑胀。
李泰一到,他只专心负责洛阳宫那边就行了,这边李泰自己全行,这点小工程明显不够李泰玩的。
监造佛像说起来好像没什么事可做,其实不然,工需要管理,料需要管理,人员的进出需要管理,后勤补给需要管理,工程质量、工程进度、工程安全都需要管理。
李泰最与众不同的一点就是他给加了个医疗队进来,虽说已经是九月初的天气了,但是依然酷热难耐,经常有人中暑。
在第一线劳动的人或多或少身上都有点病症,只要症状轻微,他们就当自己没病,还能爬得起来就算能坚持。
李泰知道他们是舍不得钱看病,其实很多的病只需要一两个药方就能治好,药材甚至都可以就地到山上去挖。
做石刻工作,时刻伴随着粉尘,大多数人都有咳嗽的毛病,李泰让孙思邈研究个药方出来,熬药给他们当水喝,每人起床都得先喝一碗药再上工。
一碗浓度不高的汤药,暖了无数人的心,不少人看着药碗都哭了出来,多年劳累之下,自己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哪曾得到过一丝关怀?
人就是这样,受伤的时候还能忍得住咬牙不哭,受到关怀的时候往往就绷不住了。
尤其孙思邈的药方开的好,大家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有人就开始讨要这个药方,孙思邈干脆让人把常用的药方多抄几份,谁要就给谁。
他们把这些药方奉为至宝,还有人托人往家乡捎带这些药方,一来二去龙门这里有人有仙方的事就传扬开了,前来求医求方的人越来越多。
孙思邈一看这种情况,便命人把药方写到一块大木板上,公然立于路旁,任由别人随意抄录,他就只接待求医的人,求药方的自己去抄就是了。
李泰站在木板前痴愣愣的发呆,从心底里感佩孙思邈的胸怀,多少人手里有一个好药方都留做传家之宝,轻易不肯示人,把这么多实用的方子公之于众,这份胸怀令人肃然起敬。
“殿下,起风了,去屋里坐吧。”李淳风看他在这儿发了半天的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样子就要下雨了。”
李泰抬头看看天,一大片的乌云正以肉眼的可见速度向这边袭来,他又看看这些木板:“下雨不是要冲坏了这些药方?”
“天晴了再写一遍呗。”李淳风又不用自己动手写,他才不在乎。
“我们在这儿可以重写,我们离开了,谁来重写?”李泰喃喃的说道:“好多百姓都习惯了过来抄药方,很多人是闻名而来,若是扑了空,不只是遗憾,可能还会误人性命。”
“殿下的意思是,要在这儿建个亭子专门保护这些药方?”李淳风看着木板上的字,点了点头说道:“不如直接把药方刻到木板上,这样就不怕下雨了,比建个亭子省事。”
“刻上?”李泰忽然间茅塞顿开,他抬腿就朝山上走了过去,李淳风也不知道他是抽了什么风,只得紧紧的跟上。
李泰找到孙思邈,一番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