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素出使高丽就是正常的一次礼尚往来,并没有什么正经的事务,他上朝也就是让皇帝看一眼他回来了,顺便说说高丽的风土人物,应该没什么紧要的大事可汇报。
邓素一步迈到中间,恭恭敬敬的朝上一揖,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章,双手高举:“陛下,臣观高丽兵马频动,恐边境受扰。臣请陛下在怀远镇增派戍边兵力以震慑威压高丽。”
邓素在高丽没住多久,却常常看到高丽进行军事演习,兵马来往十分的频繁,他怀疑高丽要有战争,高丽与我大唐紧邻,这个不得不防。
“嗯,你一路辛苦了。”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问道:“高丽可有滋扰我边境百姓之举?”
虽然说发兵去打高丽,未必就能打得下来,但是高丽也绝对不敢朝大唐动手,否则大唐最多是皮毛受损,高丽必定是伤筋动骨,甚至是亡国之祸。
李世民料定高丽不会干这种自讨苦吃的傻事,根本没必要过度防范于他,防范他,在一定程度上讲就是抬举他。
李世民宁愿边境放的松一点,给他足够的可趁之机,如果他敢妄动一下,那就有了远征高丽的理由。
邓素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倒是没有,不过高丽境内的百姓都很紧张,看样子高丽必有什么举动。”
李世民向下望了望,开口问道:“众卿对此有何看法?”
皇帝一句话问出来,还用议吗?都没有发表意见的准备。
总不能把皇帝晾在上面,或许是为了缓和尴尬,岑文本一步走了出来。
他朝上一揖:“陛下,怀远小镇便派兵也派不了几个,一二百兵足矣,未必有防患之用,倒可令百姓心安,不如就依邓寺丞之见,派吧。”
岑文本觉得反正一个小镇也放不下几个兵,也不耽误什么,没事就当给百姓壮个胆了,有事,呃,有事还真是不顶啥用。
岑文本之后就没人发言了,好像都在溜号,李世民轻咳一声,这早朝怎么还给上冷场了呢?
尉迟恭一步走到中间,他朝上一揖,粗声大嗓的来句:“派什么兵?给他那个脸呢,他敢扰边就揍他。”
“哈哈哈……”尉迟恭一句话把整个大殿上的人都给说笑了,这个尉迟恭有点不怕事小,他这明显的有种恨不得高丽马上扰边的意思。
李世民也笑了,笑够了他看着李泰说道:“青雀,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呗,李泰本不想发言,但是被点名了,也只好站起来,他恭敬的朝上一揖。
“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未闻一二百戍兵能威压绝域者也!”
李泰也不同意派兵,要派就多派点,往一个小镇上派一二百个兵,显得咱们很紧张,好像怕谁似的,然后这点兵又起不到什么作用,何必呢?
站在李泰身边的尉迟恭扭头看他,看得李泰有点发毛,便也转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是?”
李泰的观点跟尉迟恭是一样的,应该没什么矛盾,他怎么这么盯着自己看?
“你跟我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吗?”尉迟恭的嗓门算是没救了,他明明就是正常的说话,给别人的感觉就是在怒吼。
李泰倒也习惯了他的大嗓门,跟你一个意思,你还不乐意了,我也太难了吧?就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是啊。”
“那你再说一遍。”尉迟恭就觉得李泰话说的漂亮,他说的粗野,同样一个意思,他出来招得所有人大笑,李泰说就没人笑。
“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未闻一二百”
“行了,学会了。”尉迟恭赶紧转过身,朝上一拱手:“陛下,子曰了,远人不服,则修理”完了,才说一半后面的忘了,尉迟恭挠挠头,这几个字咋就记住?
李泰非常懂事的往他身边一凑,小声的说:“则修文德以来之。”
“则修文德,嗐!”尉迟恭好不容易想学一回文雅,没想到文词说起来绕舌头,这玩意儿学不会,他就直接来一嗓子:“远人不服,则派敬德以揍之。”
“有理有理。”李泰憋不住笑的冲尉迟恭拱了拱手,然后一撩襟袍优雅的坐了下来。
“哈哈哈”尉迟恭不像是上朝议事的,他像是来讲脱口秀的,他一张嘴就是个哄堂大笑。
“你们笑什么?敬德说的有理。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事都还没有,没必要大惊小怪的。”李世民自己也笑得前仰后合,他笑够了就说别人。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后面又处理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李世民见没人上本了,他自己开了口。
“前日朕命高官之家,将女儿名贴呈上,以遴选才貌俱佳之女充实东宫,于志宁昨日进宫劝谏,言此举于东宫有害无益,于民侵扰过甚,朕深觉有理,特此收回成命。”
李泰站起来躬身一揖:“谢父皇。”
“散班!”齐公公一声高喝,今天的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