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离开立政殿,直接去马厩领了匹马,牵着马走到宫门,结果宫门有人拦着不让他走,让他把诏书留下。
陆清怎么可能把诏书留下?自己是奉命去送诏书的。守宫门的人也不肯放行,人家是奉命讨要诏书的。
宫门侍卫看着他们发笑:“你们奉命行事,没有令牌的吗?”
侍卫一句话,他们立刻不吵了,巧的是他们谁也拿不出令牌来,守宫门的还好说。
陆清懵圈了,他没有令牌的话,是出不了城的,出城必须有通关文牒,于是派个小黄门子跑回去找陈文。
陈文自然是让陆清把诏书带回来,他重新派人去送。
李治满意的回屋去了,陆清拿到诏书之后,直接就走了,都没有回去收拾东西,可见他要么是真的没听到自己说的话,要么是真的没有告秘的心。
若不然的话,陆清应该不能走的这么痛快,要么会想法设法找个跟太子告别的机会,要么磨磨蹭蹭的收拾东西,悄悄的写点什么让人偷偷的交给太子。
可是陆清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拿到诏书直接就走了,甚至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回去拿,看来他真的没有撒谎。
李治特别的开心,同时又一次觉得自己真的不够聪明,自己就想不到该怎么办,李承乾一下就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来。
不知道智商是不是按年龄排序的,反正大哥、二哥、三哥全都比自己聪明。
看着李治笑嘻嘻的走了回来,李世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以前做梦也不敢想,他的三个嫡子能和和气气的围在他的身边。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李世民整整一下午什么也没干,就陪着他的嫡子女们在立政殿说说笑笑。
晚饭比午饭的气氛要得多,这回真的是一个外人都没有了,城阳的心情也平静下来了,她也并不是有多希望李承乾死,她只是一看到李承乾就想起了杜家的不幸。
李世民知道过了今晚,他再想见李承乾一面都难了,不像其他皇子,哪怕是被流放了,他也可以一道圣旨给召回京城。
李承乾犯的是谋反大罪,属于十恶不赦之列,就算大赦天下也没有他的份儿,他被流放到黔州,就是老死黔州的命了,死都不能离开。
李世民干脆就住在立政殿了,还特许李承乾也住在立政殿,父子两个秉烛夜谈聊到很晚。
李世民还看了看李承乾的两个手腕,亲自替他上了药,虽然没说什么,李承乾也接收到了来自老父亲的愧疚和心疼。
李泰回到东宫便直奔画室,他连夜画了一幅称心的画像出来,多亏以前画过一幅,若不然称心长什么模样他都想不起来了,自己画过的作品印象倒是深一些。
第二清晨不需要上朝,但是大家起的都很早,齐唰唰的在立政殿聚齐了,全家人又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平常又不平常的早餐。
吃完饭,李泰笑吟吟的看着李世民,提了个小要求:“阿爷,启程还有一个时辰,东宫的账目还没有点对清楚,我想请长兄过去帮我查看一下。”
“嗯,去吧。”李世民知道李泰就是想带李承乾再回东宫看看,他笑着点了点头。
“谢父皇。”李泰随意的一揖,然后推着李承乾往外走,李承乾则向旁边闪开一步,还拂了一下肩膀,特意跟他保持了一拳左右的距离。
李泰直接把李承乾带到了画室,让他看称心的画像:“我连夜画的,你快看看哪里不好,我好给你改。”
李承乾以为自己能哭出来,没想到自己的内心竟然是出奇的平静,仿佛眼前的画就只是一幅画,丝毫震惊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是不起微澜的安然。
李承乾望着画,微微的笑着,仿佛画中的人很有灵性的也在看着自己,仿佛静默中有一种无声的交流,两个人心底都是一样的宁静淡然。
李泰回头看看李承乾,从他的表情上就看得出来他对这幅画是满意的。
“哥,这画我会让人装裱好,给你送到黔州,路上你实在是没法拿。”李泰轻轻的说道:“你还想要什么,赶紧跟我说,我让人一并给你送过去。”
李承乾走的时候是要搜身的,除了一身标准的囚衣之外,连一寸纸条都带不走。
李承乾眨眨眼,收回放远了的思绪,他微笑着说道:“你要是真舍得给,那我就真要了?”
“少废话,你尽管说就是。”李泰不差钱,就不算他自己的钱,光是“继承”东宫得到的财物,也足够一个人吃金喝银的过上二十辈子了。
“我写,行吗?”李承乾还真不客气,他伸手就摸起笔筒里的一支铅笔,走到桌边,铺上一张纸就开写。
虽然铅笔用着不太习惯,但写字速度还是比毛笔快得多了,只听唰唰唰一阵春蚕食叶之声,纸上密密麻麻的就全是字了。
李泰就只看到第一行,就感觉脑袋要炸开,李承乾是真敢要,他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他这是黄河决了堤。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