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的怀里抱着一只没有杂毛的白猫,胳膊上落着一只纯白的白鸽,他刚要去解鸽脚上的信筒,小猫蹿起来去扑鸽子,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得高高的。
“下来,下来。”李治跳起来冲着鸽子招手,鸽子就在半空中来回的打旋,不敢落下。
李泰笑着把猫放到地上,然后站起来冲着白鸽一伸手,鸽子轻轻的落在李泰的掌心,李泰取出信筒里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短短的一句话。
“风过秦州三百里,借问长安落雪无?”
“谁的信?给我看看。”李治急得不行,李泰把纸条拍到他的手掌心:“看吧,看完告诉我谁的信、什么事。”
李治看完傻了,这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人写的什么事,他咬牙瞪眼也猜不明白,于是拿着纸条给李世民看:“阿爷,你能看出来是什么事吗?”
李世民扫了一眼,说道:“报平安的信,说他已经走到秦州东面三百里,很快就要到长安了,你只要认识是谁的字,就知道是谁了,我猜大概是陆清。”
“是吗?”李治瘪瘪个嘴,一脸幽怨的望向李泰,李泰轻轻的笑了,抬手摸摸李治的脑袋,笑着问道:“回来个陪你踢踺子的,多好的事,你怎么还不开心了?”
“你长一脑袋豆花,你会开心吗?”
李治不会解诗,每次听不懂别人说话都感觉很自卑,在他心里陆清是个老实人,从来不说他听不懂的话,没想到陆清若是愿意的话,也能说出他一个字都不懂的话。
“这有什么难的?我教你。”李泰笑呵呵的看着李治,轻声的问:“吃饱了吗?跟我回东宫吧。”
“嗯。”李治在魏王府的时候就吃饱了,李泰跟李世民说了一声,兄弟俩一揖而退。
李泰拉着李治慢慢的走向东宫,李治的情绪就是有些低落,他特别的想不明白,就问道:“二哥,陆清明明也没说什么秘密,为什么不直说呢?”
“秘不秘密要看对什么人说,对自己人说当然不算是秘密,对敌人来说,行踪是大秘密。”李泰低头看李治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继续说道。
“信鸽很容易被敌人打落,敌人或许也看得懂那两句诗是什么意思,但是敌人不知道信鸽是谁的,也不认识是谁的字迹,等敌人弄明白的时候,这个纸条上的信息已经没用了。”
李治轻轻的点了点头,只要把话说的稍微隐讳一点,给敌人制造一点点迷雾,安全性就能大大提高。
回到东宫,李治自动自觉的就奔奏章去了,李泰也摸起一支笔,跟他一起批,两个人一边批着奏章,一边说说笑笑的,也不觉得时间过的有多慢,很快就把奏章给处理完了。
第二清晨,李治起的很早,他起来就读书,李泰起的也很早,他依旧是出去跑步、打拳。
李世民醒了也不起床,他先把密探叫过来,问太子昨天一天都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密探把早就准备好的密信呈上。
李世民看了一遍,发现李泰知道李承乾尚在人世,竟然没有采取一点行动,都没派人去打听一下。
再一个就是李泰居然说要把魏王府给李治,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魏王府不够好吗?
魏王府可是众皇子府里最好的一座,当然跟他在洛阳的那个魏王府是没法比,相比之下逊色太多了,那个魏王府仅比洛阳宫小一点点。
李世民想起李泰当初有多喜欢那座王府,谢恩表上了好几封不说,光是宫殿他都画了好几个大幅的画寄回来,还高兴的寄信给雉奴,说自己的新宅子如何如何的好。
爱慕过雄狮的人,谁还能看得上猎狗?喜欢过苍鹰的人,谁还能瞧得起麻鹊?在别人眼里魏王府好的不得了,在李泰眼里,确实是看不过眼了。
李世民成天的琢磨儿子喜欢什么,他感觉李泰活得特别寡淡,对什么都没欲望,现在忽然间开了窍了。
怎么就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呢?他喜欢豪宅嘛。那时候以为李承乾还有救,就想着把李泰送到洛阳,为了让他在洛阳过的好一点,给他建了个豪宅。
如今李泰已经是太子了,怎么舍得再把他打发到洛阳去?那个豪宅也只能是偶尔过去小住一下了。
人不可以往洛阳搬,但是豪宅可以在长安建嘛,李世民起床就把李泰以前寄给他的那几幅宫殿画给翻了出来,他发现李泰画的最多的就是魏王池,看来他喜欢有水的地方。
李世民早饭都没吃,就让陈文把阎立德给叫到甘露殿,阎立德最近在忙东西两殿的装修工程,夜以继日的在工作,他根本也不回家,时时刻刻都是在宫里。
“除了宫里这个东西两殿和大兴殿以外,你手里还有多少没完的工程?”李世民平静的看着阎立德。
阎立德微笑着回答道:“比较大的工程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曲江池南岸那个皇家禁苑,你知道的吧?”李世民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抽空好好设计一下,把它改成一座行宫,规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