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城郭,远远的望去就像一条金色的巨龙,横卧在天地之间。那是守护一方安宁的神祇,也是游子思乡的呼唤。
远行归来的人,看到那道金色的城墙时,心就被点燃了,一团炽热的火焰从眼底传到心底,从心底热到脚底。
忍不住就甩起来的鞭花、战鼓般咚咚的马蹄,带动起欢快的节奏,城里有自己的爹娘,城里有自己的妻儿,金色的城墙里就是自己幸福的家园。
远远的看到城墙就开始纵马扬鞭,一路狂奔到城门之下反而勒住了丝缰,看着城门不由得放声大笑,激动的热泪盈眶。
不分日夜的奔驰,终于是回到了长安,虽然不是出征归来,却也经历了一番大漠风沙,不吃点赶路的苦,怎么能知道在家是福?
长安城内不允许疯狂的跑马,进城的将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轻抖丝缰慢慢的走进城门。
“原来是他啊。”李治小眼睛一直盯着城门,那将军一露头他就认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到薛延陀去册封两个小可汗的薛万彻。
李泰也看到了薛万彻,薛万彻身后跟随着十来骑护卫正慢慢的向城内走着,城门口人很多,李泰没有迎上前的想法,好像堵着让人家给你见礼一样。
尽管李泰悄悄的向后退了两步,他和李治也太显眼了些,薛万彻想看不着他们都难,一进城门就见太子和晋王在这儿等着,这是荣幸呢还是荣幸呢?
薛万彻赶紧翻身下马,两个箭步来到李泰面前抱拳长揖:“臣薛万彻拜见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免礼。”李泰轻轻的一抬手,微笑着说道:“薛将军一路辛苦,此行可还顺利?”
“幸不辱使命。”薛万彻这任务也是简单,就宣两道诏书而已。
真珠可汗的大儿子拔灼大度设被封为小可汗很开心,一听说他弟弟也同时被封为小可汗就不开心了。
真珠可汗的小儿子曳莽突利失则不在乎他的哥哥也被封了,因为可汗这两个字原本跟他就没什么关系,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望外之喜了。
“那就好,将军先回府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进宫再说。”李泰其实很想问问他有没有遇上李承乾,可是这里人多耳杂,也不方便说话。
“是,多谢太子殿下体谅。”薛万彻深深一揖,说道:“太子殿下、晋王殿下,臣告退。”
李泰“嗯”了一声,李治轻轻的点了点头,薛万彻向后退了三步,转过身扳鞍上马,又对着李泰和李治抱了抱拳,然后慢悠悠的走了。
李泰紧了紧披风,向城门外望了望,暗暗的叹了口气,看来迎不到陆清了:“雉奴,回宫吧。”
“好。”李治拨转马头,跟二哥并辔而行,小马蹄嗒嗒嗒嗒的响着,清冷冷的空气令人格外的清醒,不一会儿天空飘下细碎的小雪花。
不时的有小雪花落到脸上,浅浅的凉意带给人一丝意想不到的欣喜,李治开心的笑着:“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嗯。”李泰轻轻的笑了,第一场雪,这似乎是被写烂了的文章标题,他转过头扫了李治一眼,说道:“就以此情此景为题,你作诗一首给我听听。”
李治正上扬的嘴角吧嗒一下就掉了下来,斜着眼睛瞄了李泰一眼:“有你这么当哥的吗?下个雪就让我作诗,你不觉得太突然了吗?”
“突然什么?谁作诗还不是张嘴就来?你听说过作诗还需要打个草稿的吗?再说我也没要求你做的多好,你学两三年对课了,至于连首诗都作不出来吗?”
“那也太难了,我还没学过作诗呢,你出个简单的。”
李泰都没说让他写篇作文,就让他写首诗,他还讨价还价,李泰无奈的笑了,算了,就退一步吧。
“好,你就看这雪像什么,你能比喻得好,二哥有赏。”
这回好像是简单了,其实比做诗的难度还要大了,一首吟雪诗并不难做,但要把雪比喻得形象可不容易。
李治看看这零星的几个雪花,这像什么?比喻雪比较好的,像什么“未若柳絮因风起”,那都是别人炒过的剩饭了。
李治转头看到二哥黑色的披风上落了点雪沫子,再看看自己身上,他清了清嗓子,迅速的说道:“像头皮屑。”
“你脏不脏?”李泰举起鞭子吓唬他,他也不害怕,还梗着脖子犟嘴:“你管脏不脏,你就说像不像吧?”
“像不像的,诗意呢?”李泰拿鞭子杵他的肩膀:“能不能有点诗情画意?能不能浪漫点?”
“你就问我像啥,也没说要诗情画意,怎么浪漫啊?我还没说它像吐沫星子呢。”
李泰一抹脸,这弟弟教不了了,小小年纪一点都不天真,钢铁直男就是个实在。
李泰气的不跟他说话了,他还洋洋自得的晃晃小脑袋,一点也不在意。很快就能看到宫门了,李治忽然喊道:“二哥,你看,像不像”
“像个屁!”李泰使劲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