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急匆匆的洗漱,准备吃早饭,长孙无忌也陪着皇帝一起,阎立德则直接告了个假,他今天不上朝了。
阎立德离开两仪殿便直奔东宫,恰好在东宫宫门外,碰到刚走出来的李泰,李泰一看到他,感觉颇为吃惊,这也太早了点吧?
阎立德笑呵呵的迎上去,躬身一揖:“臣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臣昨晚画了张图纸,请太子殿下过目。”阎立德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恭恭敬敬的递上。
李泰接过图纸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麻将桌的设计图,画的还挺精巧用心的。
“先弄一张没有图案的吧,这样能快一点。”李泰昨天玩了整整一下午麻将,除了盘腿就是跪坐,他感觉难受的要命。
花纹图案都不重要,就是在年前赶紧弄出一张桌子来,大过年的让老爹玩的开心最重要。
“像梅兰竹菊花鸟鱼虫这些,都有现成的雕板,只要不是新设计的图案不费事。”
阎立德来请示李泰主要就是问问用普通的图案行不行,是不是必须得雕龙刻凤,那就得重新设计,一刀一刀的雕刻,年前能赶得出来一张桌子就不错了。
如果普通的可以,那用不上半天,等皇帝下朝就有新桌子了。
李泰的底线低到没有图案都可以了,一听这话立马眉开眼笑的表示满意,抬眼仔细一看,他发现阎立德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双眼血丝密布,明显是熬夜了。
为了自己这点事,把个尚书给折腾得都成了熊猫眼了,李泰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便温和的说道:“桌子你别亲自弄了,交待下去就行,你好好歇歇吧,这段时间累坏你了。”
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其实真的是这么回事,从来都是上面动动嘴、
都只是盯着你活干的好不好,干的快不快,稍有不满意就冲你大发雷霆,简简单单的一句好话,阎立德心里立马感动个够呛。
“太子殿下”阎立德说着话向李泰的身后望了一眼,见没有什么人,便小声的说道:“有人秘告,说殿下你巧立名目、暴敛民财,陛下把这件事交给长孙司徒查办了。”
说起来这件事,李世民是在牌桌上公开说的,好像也没拿它当什么秘密,但是阎立德跟李泰说这个,的确是冒着很大的风险。
当初皇帝让杜正伦规劝太子李承乾时,杜正伦几次劝说无效,便把皇帝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承乾,意思就是你再不学好,你爹可就要真的收拾你了。
结果这点小事被皇帝知道了,李世民气得勃然大怒,喝问杜正伦:“何故漏泄我语?”就因为这么一句话的事,直接把杜正伦贬为谷州刺史,给赶出京城了。
杜正伦那还是为了劝太子学好,顺嘴就说了那么一句话来吓唬李承乾,根本也算不上是泄露了什么。
阎立德可不一样,他这是纯纯的告秘,皇帝不追究也就罢了,真要追究他就大祸临头了。
乍一听说这个事,李泰还是很吃惊的,一是没想到有人会秘告他,二是没想到老爹都没问问自己,直接就让长孙无忌去查了。
不过他情绪管理的很好,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那没什么事的话,臣就退下了。”
“你去忙吧。”
阎立德一揖而退,倒着走了三步,然后转身走掉了。
李泰长出一口气,迈步朝立政殿走去,远远的就看到陈文站在殿门外,他便快走了几步,陈文笑着迎了上来,微微躬身道:“见过太子殿下。”
李泰笑着虚扶了一下,说道:“何必客气?这么早过来,是父皇要找雉奴么?”
陈文往前又走了一段路,离殿门侍卫远了些,才轻声的说道:“卫尉寺少卿秦师语,匿名秘告殿下搜刮民财。”
秦师语是谁,李泰并不知晓,但是卫尉寺少卿这个职位,李泰很清楚,正卿不就是高文敏么?
李泰气得苦笑一声,这家伙真行,在大殿上光明正大的提个意见被削了三百封邑,他马上就改明告为秘告了,还借他人之口秘告,这是在彰显他智商上升了吗?
李泰忽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是匿名的,这怎么匿得这么昭彰呢?这也没匿住啊。
于是他就很有几分疑惑的问道:“不是匿名秘告的吗?”
陈文也笑了,他说道:“名字写封皮上了,奏章上没留名。”
李泰抬手摸了摸额头,我大唐的官员该从上到下好好的清理一遍了,清官赃官都不要紧,关键是傻子不能混进官员队伍里凑数。
这么低劣的手段,那名匿不匿还有啥区别?
陈文从袖筒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李泰,并轻声的说:“这是秦师语昨晚上写的。”
李泰接过来展开一看,原来是一份供词,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高文敏是如何对他进行威逼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