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钟了,谭冰还没有上床,而是穿着睡衣坐在一张摇椅上一边慢慢晃悠,一边看着手里的一本书,这本书正是戴山的母亲杨玉环送给她的那本佛经。 只见谭冰翕动着嘴唇念念有词一阵,然后闭上眼睛沉思一阵,也不清楚她的心思是在经书上还是在琢磨什么心事。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谭冰猛地睁开眼睛,随即把经书放在一边,伸手关上身边的台灯,让卧室的光线变的暗淡下来。 然后走到窗口朝外面看看,发现外面已经起风了,正好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天边闪过一道亮光,一阵风从窗口吹了进来,不禁感到一丝凉意。 谭冰正想关上窗户,忽然听见一阵啪嗒啪嗒的声响,只见大颗的雨滴砸了下来,砸在了窗台上,砸在了楼下的雨棚上。 秋天来了。 谭冰心里正自多愁善感,忽然就听见了敲门声,不禁楞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顾红姐妹已经睡下了,先前十点来钟的时候她看见李新年的车开进了院子,应该也已经睡下了,不知道谁在敲门呢? 好在这是在自己家里,谭冰倒也没有多想,走过去打开了房门,惊讶地发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李新年,随即又注意到女婿好像满脸愁容的神情。 谭冰都没有问问女婿找自己是否有事就把门开大让他进来了,因为根本就没必要问,如果没事的话女婿怎么会深更半夜敲丈母娘卧室的门呢? “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倒是李新年走进门来先开口问道。 谭冰还是在摇椅上坐下来,随手打开了台灯,这样房间的光线就明亮起来。这才瞥了女婿一眼,问道:“怎么?失眠了?” 李新年瞥眼看见了摇椅旁边放台灯的小柜子上放着的那本经书,似乎明白丈母娘这么晚没睡的原因。 算算时间,丈母娘开始看这本经书也挺长一段时间了,原本以为丈母娘也只是没事的时候随便翻翻,可越到后来发现丈母娘看的越勤,不明白这本经书对她有什么吸引力。 “站哪儿干嘛,有什么话坐下说,这雷声雨声吵得我也睡不着呢。”谭冰拿起经书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说道。 李新年见窗户边有一张椅子,于是走过去坐了下来,不过,他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磨叽了半天才像是下了决心似地说道: “妈,有几件事我必须要问个清楚,这一次我绝对不是想窥探你的隐私,而是关系到我该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一系列问题。 对我来说,现在已经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面临的是方向性的选择,万一选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谭冰瞥了女婿一眼,波澜不惊地说道:“有这么严重吗?还方向性的选择呢,生意人的方向就是赚钱,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向?” 李新年抱怨道:“妈,我这是在跟你说正经的,你也知道,我眼下可不仅仅是个生意人。” 谭冰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怎么?难道你还肩负着什么历史使命?” 李新年见丈母娘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气哼哼地说道:“妈,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故意装糊涂呢?” 谭冰见李新年好像生气了,这才把手里的经书放在一边,摘下了老花镜,然后一脸坦然地盯着李新年说道: “我还真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些问题,但我没觉得什么问题有这么严重啊,除非你还没有告诉过我。” 李新年倒没觉得丈母娘在装糊涂,因为现在谭冰确实很少过问公司的事情,而自己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向她请示了。 不过,他猜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一定能逃得过丈母娘的眼睛,何况自己身边还有顾雪这个“卧底”呢。 可让李新年感到不解的是,不管是小翠私藏优盘的事情,还是郑建江被毒死的案子,以及现在社会上流传的一些谣言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但奇怪的是丈母娘就像是没事人似的不仅四平八稳,而且都没有认真的跟自己谈谈这些事。 另外,他猜测丈母娘应该早就知道刘定一来宁安市的消息了,但她却一直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难道她对刘定一这个人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吗? 谭冰见李新年坐在那里半天不出声,一只手老是不自觉地去摸口袋,于是站起身来走过去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又哪来一个烟灰缸放在窗台上,说道:“想抽就抽吧,可别把你憋坏了。” 一般烟瘾重的人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总是会不自觉地点上一支烟,李新年也不例外,可他知道丈母娘的卧室禁止吸烟,并且他也穿着睡衣,所以出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带烟。 谭冰不愧是善解人意的女人,她见李新年坐在那里没有动,马上就猜到他的困境了。 于是又走过去打开了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包烟,甚至还有一盒高档宾馆特制的火柴,说道: “我今晚就像是一个教唆犯。有什么话尽管说,尽管问,反正老娘已经没有什么隐私可以让你窥探的了。” 其实李新年一直暗中怀疑丈母娘会抽烟,只是没有烟瘾。 就像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