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也已经很深,她低头看着放在地面上的相框,是一张全家福。
照片里共有5个人,清一色的笑脸,是在班柠15岁生日时拍的,老班、班泯和陈寅站在后排,前面则是站着班珏琳和班柠,当时的班柠已经比班珏琳高出半头,俨然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而班泯和陈寅的个子也已经见风就长,老班夹在他们两个中间,倒显得有几分瘦小了。
“10年了。”班珏琳抬起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中的每一张脸孔,她神色复杂地轻叹一声,在微弱的光线中兀自呢喃:“姐,已经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就连陈寅哥的下落,也都不得而知。
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25岁的班柠坐在办公桌前,她望着手机屏保设定的壁纸入了神。
朱琪路过她身后时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呦——”地拖长了声音:“班队,这是谁啊?高高瘦瘦的,该不会是班队的男友?”
2.
“小时候的老邻居而已。”班柠猛地醒过神,顺势收起了手机,有些不满地看向朱琪:“谁让你偷看我手机的?”
“我刚巧路过,真不是故意的。”朱琪端着手里的热牛奶喝了一口,还示意班柠去看墙壁上的挂钟,“班队,你看都11点了,要不今晚就告一段落吧?”
周围也有同事小声附和着:“是啊,老大,反正笔录也快整理得差不多了,明天早点来就行。”
班柠面无表情的说:“你们先下班吧,我留下来继续整理。”
一听这话,朱琪和其他人为难得面面相觑,心想着的是:领导不撤退,谁敢抬脚走?
明白了下班无望,朱琪也不再有奢望,坐回到班柠身旁,盯着电脑开始整理白天的笔录文档,发现文件夹里的内容是空的,就问班柠道:“班队,今天下午那个姑娘的笔录是你拿走了吗?”
“嗯,我存到我电脑里了。”
“怪不得。”朱琪看一眼班柠,“咱们都是内网,班队你也太谨慎了,连我电脑的这份你都删掉了。”
“最近上面查得严,笔录存太多,也算是毛病。”班柠说,“我负责整理,你可以下班了,我说真的。”
“算了,我还是老实地和你一起干活吧,哪有助理警察撇下队长不管的?”话到这里,朱琪杞人忧天地说了句:“我是不要紧,怎么也比班队小3岁呢,但班队你还是要考虑一下个人情况的,总是加班忙案子,男朋友去哪里找啊?”
一提这个,同事们可就来了精神,有人吐槽朱琪:“惦记班队的大有人在,只要班队点个头,保管前赴后继。”
朱琪立刻说:“我刚才可是看见班队的手机屏保了,那个男同志可是长得很嫩的,说不定是班队的初恋呢。”
班柠冷下脸:“别说了,我对那些事没兴趣。再废话就让你加班到凌晨。”
朱琪乖觉闭嘴,将椅子悄悄地往后撤去,和同事小声八卦:“我发现今天下午的笔录一结束,班队的戾气好像又重了些?我看,是时候该给老大物色物色合适的人选了。”
“算了吧,像班队那种典型的马基雅维利主义型的,什么男人在她面前不都成了弱势群体?”
“也对,浓浓的政客感让她缺乏了那么一丢丢人情味儿,更别说是女人味儿了。太缺乏人间烟火气了,更像是个工作机器,这样的人生多无趣啊。”
同事们连连摇头:“能降伏班队的男人,怕是还在五行山
朱琪啧舌叹道:“有时候我总觉得,在班队的面前,性别不需要卡得太严,连种族也可以放宽。譬如创世血族和灵族长老,都可以试试班队的极限折磨。不然,没办法洗刷掉白月光初恋对她的伤害。”
“可长成班队那种标志模样,怎么可能被男人伤到?朱砂痣都恨不得在他心头烫出个烟灰缸。”
“唉,就算是班队,年轻时也逃不过渣男蛇蝎的毒信,不然她为什么能常年保持单身记录不更新?除了对男人心有防备之外,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要说你是小年轻呢,想法和我们都不一样,我们这些老头子才不管她人生大事呢,少加班比什么都实际。”
“这案子一结束,我肯定要申请年假,去年我就没歇上。”
“就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来个案子,咱们全所都得歇菜了。”
而把这些对话都一字不漏听进耳里的班柠真想劈头盖脸地骂上他们一顿。
一提案件就吵着下班,一提私人生活就精神抖擞,还有闲情逸致在背后对她品头论足,看来是查案子还不够累,多加班几天就都没力气闲聊了。
可班柠虽然在加班,但心里却是一团乱,根本做不进去事。
她满脑子都是班珏琳说过的那些话,尽管下午的审讯只有1个小时,但结束后却是无尽的对过去生活的追忆。
班柠总是会想起大院里的一点一滴,手机屏保设置的全家福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