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萤拿扇柄指了指她,嗔怪道:“讨厌。”
接下来的数日她都辗转于各村普及集训,但凡愿意参加的,在里正那里报名即可。
之前有妇人调侃女人也要集训,她原本以为是玩笑,不曾想竟然真有十几人报了名要参加。
梁萤从中获得灵感,觉得可以成立一个妇联。
不过眼下还是尽快把集训搞起来为好。
各村把人数上报到衙门后,赵雉分派经验丰富的官兵下去对他们进行初步训练。
因着天气日渐炎热,只上午半天训练,让他们先适应集训的强度。
而妇人集训则主要是以防守为主,她们这群人的体格比不上男丁,没法一下子就高强度训练,只能循序渐进。
有时候也有不少村民前去围观。
树荫下的空地里,那些半大小子从扎马步开始,刚开始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后来多折腾几天就萎了。
不过回去后饭都要多吃几碗,觉也睡得香。
而另一边的李疑等人在永庆郡落脚后,张议便送上拜贴到都邮杨国兴府中。
那杨国兴生得肥头大耳,有代太守监察县乡之责。
这样的人走到县乡,下头若想讨个好,自然有孝敬。
以前杨国兴到安县曾跟张县令打过交道,张议也接触过他,知晓他的性情,故而这才打算从他身上着手寻门路。
安县的变故太守府里的人都知道,忽然接到张议的拜帖,杨国兴颇觉诧异。
他猜测应是那小主簿前来求助了。
因着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一群土匪占领,听说只进不出,他们也不清楚县内的情形,如今张议拜见,便差人去寻来问问情况。
下午张议得见杨国兴。
他先是一番痛哭,控诉土匪暴行,引得杨国兴义愤填膺,懊恼道:“这等狂悖之徒,他日陈都尉必当领兵去把安县夺回来!”
张议故意试探道:“如今安县百姓水深火热,就盼着太守府发兵解民众于水火之中,还望朝廷伸出援手啊。”
杨国兴斜睨他,憋了一会儿,才倒苦水道:“张主簿进了城,想必也听到市井里的议论了,从年前咱们就跟隔壁临都郡因为宛南闹得不可开交,如今哪来空闲去救安县百姓啊。”
张议沉默。
杨国兴安抚他道:“你自行回去同县里的百姓们说,让他们再等一等,待宛南的纷争解决了,咱们再派兵过去。”
张议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杨国兴皱眉道:“怎么?”
张议为难道:“不瞒杨都邮,此次卑职能从安县逃出来通风报信,皆是被那帮土匪故意放出来的。”
这话杨国兴听不明白,问道:“此话怎讲?”
张议也是个有心眼的狐狸,他先是表达了一番对朝廷的忠心,而后才愤慨道:“那帮土匪简直是痴心妄想,占据安县不说,竟然还异想天开想要买官来做!”
杨国兴震怒,“岂有此理!”
张议诉苦道:“他们没有太守府的门路,这才逼卑职做牵线人,把卑职给放了出来,并还大放厥词,只要上头能给一个县令,要多少钱银都可以。”
听到钱银,杨国兴的眼珠子转了转,没有吭声。
张议不满道:“一群土匪妄想买官做,不是无视朝廷律法吗?”
杨国兴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问:“你可清楚县里头有多少兵丁?”
张议狡猾答道:“有八百多人。”又道,“当初贾丛安在江原兵败,带了不少兵丁回来,再加上安县原有的两百多人,整个县应有八百多人镇守。”
杨国兴捋胡子,陷入了沉思。
八百多兵丁,要是带兵去攻打,只怕也得折腾好些日呢。
现在那帮土匪想要买官归顺,倘若够有诚意,倒也不失为两全的法子。
一来可以不动一兵一卒收服安县。
二来则是打仗劳民伤财,再加之现在跟隔壁胶着,根本就抽不开身。
三来就是买官需要钱,如果能从那帮土匪身上捞一笔,上供给楚王的军饷不就有了吗?
见他久久不语,张议小声道:“杨都邮?”
杨国兴回过神儿,安抚他道:“你先回去候着,那帮土匪想要归顺,也得看王太守愿不愿意。”
张议点头称是。
杨国兴没说两句就把他打发了,不过临走前张议特地送上一份孝敬。
看着木盒里的金条,杨国兴的心思活络了。
张议小心翼翼道:“这是那帮土匪献给都邮的小小敬意,不管这事成与不成,都有劳杨都邮费心了。”
杨国兴这人喜欢黄灿灿的东西,心思一点都没放到他身上,只道:“你且回罢,这事此后再议。”
张议连声说好。
待他退下后,杨国兴伸手拿起盒子里的金条在手中掂了掂,还挺沉,可见其诚意。
这年头,土匪也想做官了,简直是个笑话。
若是在平时,哪能放纵他们狂妄,只是眼下确实缺钱得紧。
永庆比不得其他郡富饶,自个儿都入不敷出,还要上交钱银供养楚王的兵,所以大家都在想办法搞钱。
现在那帮土匪想来归顺,土匪嘛,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