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好那支弩机,忽地对准她的脑袋,“百步穿杨,例无虚发。”
梁萤没好气跳起来打他的头,骂骂咧咧道:“我让你百步穿杨!”
忽听院子里传来谭娘的声音,喊他们吃晚饭了。
今天做了蘑菇汤,是赵老太亲手煮的。
春日里山上不仅有菌菇,还有春笋,龚大娘在市集上看到有,便采买些许回来给人们尝鲜。
赵老太手艺好,煮的菌菇汤非常鲜,梁萤很喜欢食,用了不少。
赵雉不爱食菌菇类,几乎没动。
不曾想,那菌菇出了问题。
平时赵雉生活习惯极有规律,崇尚早睡早起。
天一黑他就睡了。
结果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被李疑嘈醒。
赵雉睡眼惺忪,外头传来李疑匆忙的拍门声,说赵老太她们出事了。
听到自家老娘出事,赵雉被吓了一跳,披头散发前去开门,连鞋都忘了穿。
李疑惊惶道:“晚上吃的蘑菇好像有毒,秀秀你有没有事?”
赵雉愣了愣,立即道:“赶紧去请大夫!”
脚底冰凉,他这才意识到没穿鞋,又折返回去穿上,随手取下外袍披上身,边走边把头发挽到脑后,匆匆过去看情形。
晚上的蘑菇几人都吃了的,反应不一。
龚大娘直勾勾地盯着某个角落,谭娘自言自语,赵老太撮空理线,唯独梁萤吃得最多,情况最为严重。
她一个劲儿说好多小人儿啊小人儿在跳,整个人跟神经病一样明明四肢不协调,却手舞足蹈。
赵雉看得脑壳大。
他试图唤醒自家老娘。
赵老太像魔怔似的理线,神情很是严肃,叫人无端生出几分恐惧。
赵雉又唤龚大娘,她的眼睛跟定了神儿似的眨都不眨。
谭娘神神叨叨,东一句西一句,像被鬼附身。
人虽然表现不一,至少不到处跑。
梁萤却不,她许是产生了幻觉,脸上露出花痴的表情。看到李疑,用奇怪的语气说道:“啊,好多小儿啊,跳一跳,跳一跳,你快跳呀?”
李疑:“……”
赵雉看她失重,连忙把她拽住,拍她的脸喊道:“王萤?”
那家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掰着他的手指头数好多小人儿,并且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他听不懂的言语。
赵雉把她扶坐到椅子上,梁萤伸手去摸他的屁股,说有小尾巴。
赵雉脸绿,一把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摸。
那女人又开始神志不清,嘴里胡言乱语,抓着他的手撮空理线。
赵雉头痛不已。
一手任由她抓着在空中理线,一手扶额。
梁萤整个人完全陷入了魔幻中,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五彩斑斓,她不仅看到很多小人儿,还有好多小尾巴。
赵老太非常执着理线,梁萤则非常执着抓小尾巴。
她非说赵雉屁股上有尾巴,要去摸,屡屡被赵雉止住。
混乱持续了许久,请的大夫才来了。
那大夫无比庆幸,说她们中的毒算不得太严重,让挖泥土煮水沉淀过滤后灌服,方能缓解。
李疑忙差人去弄。
折腾到半夜,梁萤吐过好几回。
胃囊里的食物被腾空,又喂了温水,整个人才安分许多,因为被折腾得虚弱了。
第二天赵老太她们渐渐恢复神智。
李疑同她们提起昨晚的情形,个个都不记得了,就跟喝醉酒断片似的,所幸除了呕吐后身体有少许不适外,并无大碍。
梁萤将近中午才缓过来。
她稀里糊涂地望着周边,李疑见她清醒,道了一声谢天谢地。
梁萤困惑地望着他,问:“我这是怎么了?”
李疑当即同她说起昨晚出的岔子。
她怎么都不信自己会下流地去摸赵雉的屁股,李疑却信誓旦旦道:“当时阿萤神志不清,非得说秀秀屁股上有尾巴。”
梁萤默了默,忽然暗搓搓问:“那我有没有摸到?”
李疑:“???”
梁萤露出几分猥琐,“我有摸到他的屁股吗?”
李疑:“……”
这不,中午她只在厢房用了少许粥汤,赵雉回来没见着人,过来看情形。
梁萤到底有点不好意思,躺在床上装死。
赵雉坐到床沿,知道她是清醒的,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肩膀。
梁萤在被窝里蠕动了两下,拉被褥把头盖住,却被他扒拉开,并问:“我这手好吃吗?”
梁萤:“???”
赵雉一脸严肃地问:“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顿了顿,“奥利奥是什么东西?”
梁萤:“……”
赵雉盯着她,想了许久,“还有那什么,卫生巾是什么东西?”
梁萤:“……”
赵雉是个古人,又是个糙老爷们,自然不清楚女性用品。
他是在用很严肃的表情问。
正是那种严肃,搞得梁萤尴尬得脚趾抠地。
整个人彻底社死。
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赵雉自然不理解她的复杂心情,脑子里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