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冒险去求了,就得做好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准备。”
梁萤看向他,半信半疑道:“我们为着今日的永庆,砸了不少钱银进去,你就甘心那些钱银都打了水漂?”
赵雉无比淡定,“反正都是从朝廷手里抢来的,如今就当是舍给了他们,日后再抢几回朝廷的官银便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梁萤:“……”
她憋了许久,不服气道:“我不甘心,我这般费尽心思图谋,到头来却落得个空欢喜一场。
“那俞州有五万兵马又如何,就算是螳臂当车,也要去拼一回,赌上一把。”
看她一脸倔强的样子,他不禁想起当初在丛林里的那个犟种,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赵雉伸手掐她的脸儿,“我永庆只有千兵马,你让我去跟俞州六郡抗衡,也着实抬举我赵雉了。”顿了顿,调侃道,“我赵雉若能把俞州干下来,只怕全天下都得对我刮目相看,那可是相当的有名。”
梁萤没好气打开他的手。
赵雉揽住她的肩膀,“城楼上风大,且同我回去,阿娘给你做了好吃的,莫要在这儿生闷气。”
梁萤推开他的手,他厚颜再次揽上,哄道:“我私库里还有一些物什,你想要什么只管拿。”
梁萤半信半疑,“你这般抠门,可莫要诓我。”
赵雉:“我诓你作甚,说话算话。”又道,“那临都把宛南拱手相送,你可以去占便宜了,听说产盐量跟安县差不多。”
梁萤这才觉得心情舒坦了点。
赵雉揽着她的肩膀哄下城楼,就跟哄小孩儿似的极尽耐心。
下面的李疑暗搓搓探头窥了一眼。
他们这群人毕竟从蛮鸾山就有接触,跟奉郎张议陈安那些人不一样,相对而言关系更为紧密。
先前一直都是梁萤剑指何方,他们就打到何方,这还是头一回与她背道而驰。
李疑内心对她敬重,虽然这次没有站到她那边,但是也能理解她的考量。
两个郡的体制完全不一样,时长日久肯定会生出矛盾来。
但目前他们并没有好的选择,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拒绝临都,那以后再交涉就没有眼下这么容易了。
退一万步讲,趁机把宛南拿回来也是有利可图的。
吕功曹回去后,太守府这边的人就要开始筹谋两郡结盟事宜。
赵雉行事到底缜密,差平头他们去一趟俞州,打探那边的情况。
梁萤虽然不赞同结盟,但眼下确实没有好的法子来应对俞州的吞并,她和赵雉先去了一趟宛南县。
该县跟安县差不多大,穿过一道峡谷就能抵达临都白马县。
当地老百姓生活窘困,就跟去年的永庆那般。
赵雉一时有些不习惯,明明永庆也改变得不久,但那种精气神儿真的完全不一样。
一边是犹如行尸走肉的麻木不仁,一边是喜笑颜开的期望憧憬。
两种不同景象,交织出人间悲喜。
按说他见惯了惨烈,本不应感到扼腕,偏偏比梁萤还多愁善感起来,同她说道:“待把宛南交接过来,让李疑立马把土地下放了,定要在春耕之前让当地老百姓手里有田地种。”
听到这话,梁萤失笑,“你着急什么,以前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赵雉皱眉,素来见惯了世道艰难,可是这两年也见识过太多的美好与憧憬。
那些在底层挣扎的人们从麻木不仁变得眼里有光,他仿佛也跟她一样天真起来,不愿去回顾以前的苦难,严肃道:“但凡我赵雉所到之处,必定人人有地种,家家有余粮。”
梁萤咧嘴,“隔壁临都就跟宛南一样,你说我们两边怎么去结盟?”顿了顿,“你看得下那边的老百姓吗,我反正是看不顺眼的。”
赵雉默了默,暗搓搓道:“倘若是他们引狼入室呢?”
梁萤愣住。
她露出奇怪的表情打量他,隔了好半晌,才道:“你这土匪莫不是想趁火打劫?”
赵雉撇嘴,嫌弃道:“这个时候没法打劫,就算我去弄下来,也是替俞州干的,不划算。”
梁萤摸了摸鼻子道:“觉悟还挺高。”停顿片刻,似想起了什么,问道,“上回我让你买的硝石硫磺呢?”
赵雉:“在半道儿上的,应该快回来了。”又问,“你要那些物什究竟有何用处?”
梁萤歪着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罢看向天色,“天凉了,木炭也该准备些过冬了。”
两人把宛南考察一番,从那条峡谷打马前往临都郡。
梁萤嫌道路太窄,不利于粮草运送。
赵雉点头道:“是得把道路扩宽,让马车通行才行。”
梁萤指着前方道:“宛南前面是座山,外头无法攻进来,是一座天然的屏障。倘若我们把这条路打通连接到临都腹地,以后也可从这条近道抄过来援助,岂不省事?”
赵雉:“那得把白马县通往太守府的官道扩宽便于通行才可,若不然没法运送粮草。”
梁萤:“走后门过去瞧瞧。”
一行人从白马县进入临都郡腹地,沿途的官道确实没有永庆修缮得好。
不过当地的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