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正色道:“当时她身边可有其他人?”
黄皮子一头雾水摇头,“我也不清楚,就是在官道上胡乱抢的。”
陈安:“……”
赵雉:“……”
平头:“……”
他手气可真他娘的好!
赵雉憋了憋,继续问:“当时她是何情形?”
黄皮子稀里糊涂道:“跟个小鸡仔似的,一下子就捞到手了。”又回忆道,“当时我们曾抢了四个妇人,放了两个,把她和谭三娘带上山的。”
赵雉追问:“王萤可曾说过什么?”
黄皮子细细思索,过了许久,才道:“那时候她狡猾得很,先哄我们说她有痨病,身上带的是假路引,又说什么她在大户人家手里做过丫鬟,满口谎言没一句是真。”
赵雉摸下巴不语。
见三人面色凝重,黄皮子心里头有点怵,试探问:“大掌柜何故问起这些来?”
平头指了指他,“你摊上事儿了。”
黄皮子:“???”
赵雉朝他挥手,“先下去。”
黄皮子欲言又止,平头也做了个手势,他这才悻悻然退了出去。
赵雉又看向平头,问:“文宣侯府门口的情形你也看到的?”
平头点头,正色道:“成王、景王和定安大长公主,三人跟王小娘子极为相像,若说她是他们的子女,也没人会怀疑。”
陈安忽然问:“王萤可曾提过家中的兄弟姐妹?”
赵雉摇头,“不曾提过,她只说是姓王的京官,全家被杀,从未提及家中亲眷,我当她是不愿揭那些伤疤,也不曾细问过。”
陈安:“我也打听过京中姓王的京官,也问过王室里可有哪位驸马姓王,皆没音信。”
赵雉倒不纠结这个,他纠结的是她为什么要怂恿他反朝廷。
从去安县开始,她就在幕后一步步推着他走,尽是跟朝廷对着干。
如果说她是逆子,那逆子造老子的反,也闹得太过了些。
三个各自沉默。
过了许久后,赵雉才道:“这事你们切莫走漏了出去,待我试探一二。”
两人应好。
陈安把心中的瓜吐露后,是要舒坦许多,现在轮到赵雉疑神疑鬼了。
两人下去时,平头被赵雉叫住。
待陈安出去后,赵雉才问:“这事你为何瞒着我?”
平头憋了许久,才讷讷道:“不瞒大掌柜,我存了私心,那王小娘子跟着我们一路走来,甭管她是什么人,我都不信她会背刺。
“我虽然没甚文化,但也知道蛮鸾山的这帮人才是出生入死的亲信,陈安让我把这事瞒下,是不想因为身份的事影响到俞州的局势。
“倘若王小娘子真是什么郡主公主的,那俞州就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还不如不知道这回事。”
听了他的解释,赵雉叉腰,没好气道:“你什么时候也知道动脑子了?”
平头露出委屈的表情,“我们在蛮鸾山的家底已经掏空了,如果把俞州失了,这几年就白干了。”
赵雉:“……”
好吧,这理由真的无法反驳。
平头欲言又止,“大掌柜这事……又当如何处理?”
赵雉斜睨他,“别说这么多废话,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平头忙道:“明白。”
赵雉挥手,平头这才下去了。
梁萤身份这事到底让人忐忑,赵雉没法装作不知道。
这不,那家伙暗搓搓找到他老娘。
当时赵老太正在吃秋梨,见他进屋来,招手道:“秀秀来,秋梨润肺,得多用些才好。”
赵雉露出奇怪的表情看自家老娘,默默地走上前,拿起竹篓里的一只秋梨把玩,故意装作随意的样子,同她唠家常道:“过几日我们就要攻打广陵了,到时候俞州十郡都握在手里,妥妥的一方霸主,阿娘高不高兴?”
赵老太笑眯眯道:“当然高兴。”顿了顿,“我们走到哪里,那里的老百姓就能得土地,这是好事。”
赵雉拐弯抹角道:“当初阿娘相中王萤,可见是有眼光的,这些年一路走走停停,可不容易。”
赵老太得意道:“那可不,我早就跟你说过,她是富贵命,一辈子的大富大贵,能把她哄到咱们赵家来,祖坟都得冒青烟。”
赵雉瞅着自家老娘嘚瑟的小模样,差点哭了,只怕祖坟还没冒青烟就会被刨了。
他干咳两声,压下内心的复杂,试探问:“阿萤除了是富贵命外,你老人家还能看出什么来?”
赵老太愣了愣,听不大明白,“此话何意?”
赵雉暗搓搓道:“按说一个富贵命,也不该无亲无故才对,可是她的家人全都丧生,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赵老太思索了会儿,才道:“好到极致,也坏到极致。”
赵雉:“此话何解?”
赵老太一本正经道:“阿萤的面相生得极好,骨子里是个有主见的人,她现如今虽然无亲无故,可是冥冥之中总有它的运道,命里能得贵人,逢凶化吉,气运得天独厚。”
赵雉试图去理解,“所以说她以后还会飞得更高?”
赵老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