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尽早取缔徭役。
昌元郡这边的老百姓顶着烈日扩宽修路,趁着休息的空档,人们坐在树荫下唠嗑。
他们七嘴八舌议起永庆那边的粮价,一斗比这边足足少了十文钱,且官盐也便宜不少。
想到以后土地下放,他们的日子也会跟永庆那边一样,人们似乎觉得汗流浃背也值了。
一妇人拿汗巾擦脸,说道:“永庆那边的军爷说他们当地的县里到处都开办了学堂,以后连乡下都会开办,我可盼着呐。”
她旁边的男人道:“学堂好,日后娃娃们也有了出路。”
“是啊,我们这辈人吃些苦头没什么,就盼着自家的孩子能谋得一份前程,莫要再像我们这般活得稀里糊涂。”
“等上头把土地分到手里,日子不就有盼头了吗?”
“衙门说把路修好了就取缔徭役,我就想不明白,咱们村的路挺好的,何苦还要扩宽折腾?”
“嗐,听说是为了方便以后的商贾和衙门运送物什,话又说回来,路扩宽了,咱们自己出行也方便。”
秋老虎一过,天气便渐渐凉爽起来,永庆这边的昌元、遂庆、巴城和云安等地陆续被郑曲等人攻下。
而另一边的甘宗群大军则沿着广郡横扫,从怀泽、龙营、平卢扫到益州。
因着手里握着强兵悍将,沿途郡城多数都俯首称臣,不敢与其抗衡。
奉三郎也从鲁郡往江原方向攻占。
三支队伍一路攻打一路收编兵丁将士,但凡愿意投诚的就收编,不愿意的就用武力打服,简单粗暴。
秋日时俞州军以极快的速度扩张,赵雉在梁州那边留下三千兵由程大彪镇守。
那些兵全是自己人,以防两州生乱,用于辅助俞州的从事们搞土地下放。
待州内大趋势稳定下来后,梁萤把陈安留在这边,同赵雉往东州去了。
东州这边的许正英等人忙得脚不沾地,甘宗群他们攻占城池的速度委实太快,他根本就追不上,只喊干不完的活计。
梁萤过去时,许正英同她大吐苦水,把她逗得失笑,调侃道:“许从事还嫌甘老将军快呐,我听说他们攻打下一个城池之后,就顺道把当地的豪绅和地头蛇全打了,并且还把修路取缔徭役的公告也提前下放,替你们做足了准备。”
许正英:“郡县太多了。”顿了顿,“估计到入冬时就会打到益州去,一旦益州攻下,就直接跟泉州那边怼上了。”
梁萤:“跟泉州迟早都有一战。”又道,“永庆那边扫到江原,离沧州也不远了,跟广阳侯难免有一战。”
许正英摸下巴道:“照咱们这个速度,只怕明年真得把金銮殿打下来。”
梁萤点头,“我等这一日等了许久,掐算下来,明年就是十年了。”停顿片刻,“这十年走得可不容易,哪一步不是险中求胜,绝地求生。”
许正英:“确实挺不容易。”
两人正说着,不一会儿下头的官员来寻,许正英匆匆去应付。
待他出去后,梁萤走到窗前,眺望外头的深秋。
从十四岁,到明年的二十四岁,这条路走得委实不易。
十年。
她用十年的时间把整个世道颠覆洗礼,用一双纤纤素手推动历史巨轮高速行驶。
按说她算不得聪明过人,毕竟从一来到这里就吃过不少亏。
前一世被娇养在温室里,殷实的家庭把她保护得很好,几乎不曾接触过社会,穿过来也不过二十的年纪,留学生身份。
一个未曾离开过校园的富家女,一朵被娇宠在温室里的雏菊,开局就是送命题。
能在这样的世道苟活下来,运气占了很大的成分。
更或许赵老太说得不错,她天生的富贵命,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哪怕遇到难题,也能绝地反杀,逢凶化吉。
望着外头的深秋景致,有时候她无比庆幸自己不曾被这个世道驯化。
或许从头到尾她的思维都是现代人的思绪,从来不会把自己融入进这个落后的世界里用当地人的眼光去看待它。
她讨厌这个吃人又落后的世道,宁愿被折损死亡,都不愿意苟且偷生。
她无比怀念曾经的钢铁丛林,怀念车水马龙,怀念那些快节奏的都市生活。
也许是一路走来实在太匆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孤独埋怨。
把一个现代人丢弃到这个落后了数千年的鬼地方,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
吃人的封建礼教,思想上的鸿沟,生活上的贫瘠落后,且还是战乱年代,随便哪一条拎出来都足够毁灭一个人的意志。
梁萤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同时却又是幸运的,因为她在这里找到了一群人,带领了自己的团队一点点把她不满意的地方逐一打破。
封建制度吃人,那就把它变革成社会主义。
思想落后,那就用教育去洗礼。
生活物资贫瘠,以后就开拓海外引进物种改良。
道路不方便运输麻烦,那就修路搞官邮快递。
女人地位低下被三从四德束缚,那就把教育从娃娃抓起用权力去扶持她们打破那些愚昧的约束。
生产力低,就加大力度开发冶铁业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