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上说,“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不重复犯错误,善于改正自己的错误,那就不是一个坏人了。战智湛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动:“《金刚经》中佛告诉须菩提‘诸位菩萨,大菩萨,应该像这样排除邪念的干扰。一切有生命的东西,如卵生的,胎生的,潮湿之处腐烂而生的,其他物质幻化而成的,有形的,无形的,有思想的,无思想的,没排除杂念的,排除了杂念的,我都使他们灭度而入无余涅盘的境界。虽然我灭度了无量、无数、无边的众生,而实质上众生没有被我灭度。’……” 战智湛也曾想象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这种人生境界就如同陶渊明在《饮酒》诗中描绘的那样:“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哎呦大事不妙!都说范无咎和谢必安这两个鬼家伙法力无边,能看透人的心思,知道人想些啥。自己在这旮沓虎了吧唧的骂人家……尽管是肚子里边啦暗暗的骂,范无咎和谢必安这两个鬼……啊就不对,是仙差!范无咎和谢必安那是名副其实的仙差!自己应该歌颂二位仙差的丰功伟绩才对呀。嗯,二位仙差,法驾人间,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二位仙差,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战智湛丝毫也没有感觉到卑鄙无耻,只是觉得有些遗憾。战智湛是遗憾在自己的一片歌功颂德声中,犹如金庸金大爷的名著《天龙八部》中星宿派的弟子歌颂“星宿老仙”之时,少了各种乐器,又是丝竹、又是钟鼓,吹吹打打地伴奏,自己善祷善祝的诚心岂不是大打折扣? 战智湛偷偷地看了一眼谢必安,又偷偷地看了一眼范无咎,还是那副不动声色的德行。战智湛这才松了口气,也许自己骂他的话和称颂的话两下里综合了,这位仙差不予追究了。 不知不觉之间,战智湛随着范无咎和谢必安一直来到一座城池边。战智湛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去,只见那城上有一铁牌,牌上有三个大字,乃“鬼门关”。战智湛忘了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过了“鬼门关”就是“黄泉路”,也就是“接引之路”。“黄泉路”上有很多孤魂野鬼,是那些阳寿未尽而非正常死亡的,他们即不能上天,也不能投胎,更不能到阴间,只能在黄泉路上游荡,等待寿阳到了之后才能到阴间报到,听候阎罗王的发落。经过“黄泉路”,走过“奈河桥”,许愿“三生石”,回首“望乡台”,喝下“孟婆汤”,报到“阎王殿”。 战智湛思之极恐,他又后悔了,色厉内荏的叫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过了鬼门关人的魂魄就变成了鬼,然后就是黄泉路,就是阎王老子的地盘儿了,老子就变成名副其实的鬼,再后悔就晚了。哼!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老子怕恶鬼,而是恶鬼怕老子。老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做恶毒事,怎惧奈河桥!天下还有三分之二受苦人等着俺去解放,你们两个苟苟俅俅的瘪犊子凭啥把俺拽到这旮沓来?” 那范无咎依旧一副狰狞凶恶的表情,说道:“你今阳寿该终,我两人领批,勾你来也!” 战智湛的魂魄就算再笨,也能听明白“阳寿该终”是什么意思。他瘦驴不倒架,大叫道:“你们俩瘪犊子怎么敢勾俺?太上老君教俺杀鬼,与俺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哇呀呀……” 谢必安大怒,举起“哭丧棒”向战智湛打来。范无咎慈悲,扯着战智湛就走。战智湛哪儿有“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本事,恼起性来,耳朵中掣出宝贝,晃一晃,碗来粗细,略举手,把黑白无常打为肉酱。只是泼皮般拼命的打提溜儿,口中大叫道:“头可断,血可流,誓死不低革命头!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冤枉!冤……枉!……” 范无咎冷冰冰的说道:“嘿嘿,冤枉?哪个庙里都有屈死的鬼!” 战智湛一跺脚,又大叫道:“今日老子游地府,就不怕地府底朝天?谁无虎落平阳日,老子定有东山再起时!拿起笔做刀枪,集中火力打阎王,森罗宝殿来造反,幽冥路上当闯将。冤枉!天日昭昭,屈死好人笑死贼!” 范无咎依旧还是那副凶神恶煞般的表情,说道:“好人?嘿嘿,你还是人?” “……”战智湛咔吧咔吧了小眼睛,感觉范无咎说的对极了,顺嘴说道:“此屁有理!” 范无咎不知是没听懂战智湛的话,还是不屑与这个即将沦入鬼道的小鬼一般见识。范无咎自顾自的说道:“‘忠义神武灵佑仁勇威显关圣大帝’归位之后,一直心怀嗔恨,戾气冲天,大叫‘还我头来!’从三国一直喊到魏晋南北朝。到了南朝隋代之初的玉泉山,帝君的这种怨气戾气被在这里弘法的普净高僧所查。责备帝君道‘昔非今是,一切休论;后果前因,彼此不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