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的夜游神,只是一个鬼吏,连冥界的“官”都没混上,战智湛为此甚为不忿。不过,战智湛又一想,啥人啥命。他忘了是谁说过的了:都说上天在给你关闭一扇门的时候,总会开启一扇窗。 战智湛转念之后,觉得也许是周培公生前杀气太重,酆都大帝给他在冥界安排个夜游神这个职位,正是要磨炼乔十八。万物纯良,鬼生有美,功到自然成嘛。难得的是乔十八不忘初心,恪尽职守,任劳任怨的做好分内工作。其实,乔十八这也是在修炼。正阳子钟离权曾说过:“修持的人,开始也不悟大道,而欲想快点成功。形如槁木,心若死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以出阴神,是清灵的鬼,非纯阳之仙。以其一志阴灵不散,称为鬼仙。虽说是仙,其实是鬼。古今信佛之人,用功到此,却说得道,实在是可笑。” 战智湛联想到自己的元神“大妖山魈”的遭遇,不由得叹了口气,暗自嘟囔道:“世事纷繁,总要有人挺身而出,也总要有人仗义执言。纵使世态有时艰难,总有一种感动存放在你我心间;纵使人心有时淡漠,总有一种信仰让我们泪流满面。” “啸天精魄”和几个警察喝完了酒,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他和那些警察拉拉扯扯的告别之后,摇摇晃晃的哼着小曲儿向偏脸子方向走去。 一路上,战智湛几次想去拔背后的“玄阴七宝刀”,当街杀了“啸天精魄”。然后再用“霍伦大侠”专用的五四式在“二牤子”的脑门儿补上一枪。可是,路上始终有行人,战智湛一直没有机会动手。战智湛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远远地跟着“啸天精魄”一直来到一个大杂院。只见“啸天精魄”顺着室外楼梯轻车熟路的走到二楼的角落,推门而入。战智湛隐藏在院子的角落里呆了许久,直到院子里没人了,这才翻身上了煤柈棚,再悄无声息的翻过木质栏杆,攀上了二楼。战智湛把房门推开一条缝向里面窥去,只见这间房屋的格局和“鸡从良”家差不多,过了厨房的屋内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 “你老爷们儿到底跑啥地方去了?你要老老实实的交代。否则,老子就整死你!”屋子内传来“啸天精魄”冷酷的声音,与在饭店时的谄媚完全判若两人。 战智湛探头望去,原来“啸天精魄”正用手枪顶在一个躺在炕上少妇的脑门上逼供呢。 “老子还以为‘啸天精魄’是去他的姘妇家,原来是跑到这旮沓做恶来了!嘿嘿……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啸天精魄’啥文化呀,咋把十几年前的时髦词儿都整出来了!”战智湛心中暗暗嘀咕着,边继续观看“啸天精魄”丑恶的表演,边心中盘算着。战智湛只是听说“二牤子”作恶多端,元神已经是恶鬼“啸天精魄”。受埠头城隍庙夜游神乔十八的委托,战智湛这才决定杀了他为民除害。眼睁睁的看着“啸天精魄”在埠头作恶,战智湛杀他的决心更坚定了。 “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呀。”那个年轻的少妇也许确实不知道,她十分委屈,嘴里含混不清的回答道。 “啸天精魄”有些气急败坏了,吼道:“你要再忽悠,你信不信我宰了你?你要明白,党的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顽固到底,死路一条。’懂不?” 战智湛感觉眼目前儿的情景简直有点儿滑稽,甚至荒唐,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在梦中。战智湛心中暗自嘀咕道:“就‘啸天精魄’这个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的恶鬼,也敢在这旮沓大言不惭、信誓旦旦的讲党的政策?” “请您饶了他吧。他……他只不过借了……借了您一千块钱,都还了您二千多了。我们已经把能卖的都卖了……卖了还您钱,您咋还……”年轻的少妇苦苦的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