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嫌弃!” 战智湛虽然心中暗骂这个同学犹如巴尔扎克的小说《欧也妮?葛朗台》中的主人公葛朗台般吝啬,但还是虚情假意的推辞了一番,又装模作样的四周看了看。确信四周没人后,这才信口雌黄的说道:“是浙大1965年出版的《数学分析》。这本教材印刷精美,文字流畅,范例丰富,那是盖了帽了。看完之后,保证能让你憋了一学期的不解之处,豁然开朗。” 眼镜同学心满意足,喜滋滋的走了。站在远处的“山东子”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那个同学怎么那么高兴?望着同学的背影,战智湛吐了一口吐沫,随手把“埠头”烟扔到了学校的围墙外,心中骂道:“嘿嘿……呸!小抠样儿!还想和俺们寝室的人竞争,瞅你那揍性!” 让战智湛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找他挖宝的居然不只是眼镜同学一个人。战智湛没办法,只好无数遍的复述他对眼镜同学的假话。常言说:“谎话说了一万遍就变成了真理。”同学们受战智湛的蛊惑,蜂拥前往图书馆。可惜狼多肉少,几天时间,十几本教材很快就告了磬。 就连图书馆的老师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多的同学突然之间都对浙大1965年出版的《数学分析》这么感兴趣呢?得知那些个前来烦他的同学被捉弄,战智湛十分得意。 也许战智湛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平静的日子过了没几天,战智湛这天早饭后夹着饭盆,准备去实验楼上实验课,忽然一片哭泣声传来。战智湛定睛望去,原来是退休多年的一位老师故去了。这位老师的孙男娣女们在“大张罗”的指挥下,捧遗像的捧遗像,打旛的打旛,哭哭啼啼的鱼贯上了大客车,准备去医院太平间,将老师的遗体运往火葬场火化。 “望乡台上鬼仓皇,望眼睁睁泪两行。妻儿老小偎柩侧,亲朋济济聚灵堂。”战智湛感慨了一番,暗想道:“这位不知名的老师去了他的人生终点。神魂灵气归于天,精魄形骸归于地。这是人生的终点站,也是人生或者其他生命的起点。人亡为鬼,鬼入轮回而投身六界。多少人捧着一腔血茫然而来,多少不甘愿也只能化做一回眸。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六道轮回之后是冤屈的第一声啼哭。三生石上,又被刻下深深一笔,记下该了的债,该还的情……” “智湛兄,小弟正想找您!”战智湛正在无病穷哼唧,耳边忽然想起了乔十八的声音。 战智湛不敢乱拜,只能用嗓子眼儿说道:“培公兄大清早好!找兄弟何事?” “智湛兄,小弟陪同谢、范二位尊使押送蔡正国魂魄探家,无暇多说。只是告知智湛兄,鬼孤郁有了消息。这个恶鬼将霍伦孟家公社王家窝堡老王家老七王振林的魂魄赶走,霸占了王振林的躯壳。不仅使得王振林的魂魄成为孤魂野鬼,这个恶鬼还率领一群恶鬼无恶不作。嘿嘿……今儿个晚上鬼孤郁要和人在东江桥桥头屯一带火并。智湛兄速速前往替天行道,诛杀鬼孤郁,阻止这场涂炭生灵的火并,功德无量!” 乔十八说到这里,似乎有鬼相招,急匆匆的走了。一听“猫脸仙姑”鬼孤郁有了下落,战智湛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眼睛直放绿光,就像狸花猫发现了耗子,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战智湛一天的课都没有上好,满脑子装的都是怎么替天行道,去诛杀恶贯满盈的“猫脸仙姑”鬼孤郁。鬼孤郁要去东江桥桥头屯和人火并?就是打群架呗!战智湛不由得很感兴趣。 那时,埠头的人好勇斗狠,在全国那是出了名的。如果你生活在埠头,或是出差到了埠头,就会每每当街撞见二人因为鸡毛蒜皮的一点儿小事争得面红耳赤,进而打得头破血流。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埠头人特有的一种生活方式,不管你是否接受它,也不管它是否合理。当年关外的少数民族满人,以区区八旗横扫寰宇,靠得就是这种野蛮和冲劲儿。非常遗憾,在当今这个依靠科技与头脑的世界,这种野蛮也如同萨达姆大叔的牛皮一样,既不合时宜又愚昧可悲。但是,这种基因仍然顽强地传递了下来,埠头不管男人或女人的血脉中,尤其是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半大小子,都这么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