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可怜。 一直以来,战智湛总以为自己很了解庄建红。可是,他发现庄建红有了变化,她一会儿很淑女、很传统,一会儿又很叛逆。一会儿木纳,一会儿调皮。一会儿愚笨,一会儿诡计多端。庄建红这种矛盾的性格随时转换,经常令战智湛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战智湛觉得庄建红既像他的妹妹,又像他的姐姐,还像他的情人。庄建红既有一个邻家大辫子女孩儿的单纯,也有街边小辣妹儿特有的野蛮。 战智湛“哈哈”一笑说道:“俺家小红哪儿老呀?俺家小红要是长得老的话,哪儿还有啥‘花季少女’呀!等到俺家小红九十九岁前儿,领着一个佝偻八相、老模喀什眼的糟老头子逛大街,一下子让咱俩重孙子的大学老师瞅见了……” “佝偻八相、老模喀什眼的糟老头子?是谁呀?”庄建红奇怪的问道。 战智湛坏笑着说道:“呵呵……俺家小红虽然都九十九岁了,可是长得跟十四五岁的小妮子似的。俺可不行,那个佝偻八相、老模喀什眼的糟老头子舍战哥其谁也!” 庄建红“咯”的一声娇笑,猛地推开战智湛,抹了一下眼角,娇嗔道:“战哥你可真能白呼,都把小红整懵圈了。呵呵……后来呢?” 战智湛愣了愣,心中暗想庄建红啥前儿把他的口头语学会了?战智湛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俩重孙子的大学老师认识俺,跟俺打招呼说‘我说战老爷爷,你重孙子啥前儿多了一个小妹妹呀?你重孙女儿搀着你这是上哪儿呀?’” 战智湛本来希望庄建红听他胡扯到这里,会笑得花枝乱颤,或者是粉拳乱挥,大骂战智湛是她的“重孙子”。没想到庄建红含情脉脉的盯着战智湛的眼睛,半晌才柔情无限的说道:“战哥……你还记得小红跟你说过的话吗?小红能和战哥一起活着过一辈子,幺么着不能一块儿堆儿死。可是,不管咱俩谁先死,我想要跟战哥说的那个管道升似的,让咱俩的儿子也好、闺女也罢,一定把咱俩的骨灰掺和在一起,再搅合搅合,就是战哥说过的,我的泥人中有你,你的泥人中也有我,再也分不开了。然后……然后再把咱俩的骨灰装到两个袋儿里,并排儿放到一个骨灰盒里。呵呵……小红……小红要和战哥世世做夫妻,永远也不分离,谁也不能把咱俩分开。” “哇尻!小红把这话还记着呢,老子还以为她是一时激动,顺口说的呢!”战智湛心中大为感动,可在大街上还得有点男人的尊严。他笑道:“呵呵……小红到那前儿伺候战哥这个佝偻八相、老模喀什眼的糟老头子,那可是遭大罪儿了!” 庄建红脉脉含情的望着战智湛,柔柔的说道:“为了战哥,小红死都不怕,遭点儿罪儿算啥,只要战哥别把小红踢了就行。小红会做饭、会洗衣服,不怕吃苦。将来……将来指定像我妈对我爸似的,早晨把牙膏给战哥挤到牙刷上,晚上烧壶热水给战哥烫脚。天儿要是冷了,小红就先钻进被窝,给战哥暖和被窝。” 庄建红说着,毫不顾忌街上的行人就像瞅怪物一样看他们俩,把头靠到战智湛的肩头上,用发烫的香腮摩擦着他的脸颊。战智湛被庄建红感动得眼泪差点出来,轻抚着她的玉背动情的说道:“小红,俺战智湛绝不徠悬,能娶上你这个好媳妇,真是祖坟冒青烟,祖宗十八代积德行善呀。有了小红,俺……” 战智湛一激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庄建红伸出纤纤玉手堵住战智湛的嘴说道:“战哥……你就别发誓了,小红信着你了!” “喂!那他妈的是哪个瘪犊子呀,胆儿咋这么肥呢?虎了吧唧的敢撩扯我妹子,把我家小红惹得哭天抹泪儿的!你们几个麻溜儿利索儿去给他放放血,让他知道知道我妹子是谁!”忽然,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远远喊道。 战智湛眼睛的余光已经发现四五个手持攮子、菜刀的青年正向他奔来。战智湛猜到喊话的这个人一定是庄建红的三哥。战智湛可不想多惹事儿,急忙推开庄建红,抓起自行车来,推着快跑几步,飞身骑了上去,猛蹬几下,一溜烟儿的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