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他的脑袋中有太多太多不能讲的秘密和想法。但是没有办法,朱由检发现从自己穿越而来,他就开启了自己的话痨版本。 朱由检在懿安皇后亲自送过来的乞归家省亲疏上面前了准字。看得出来,懿安皇后很是高兴。在后世,二十四五岁还是少女呢。但是在这里,同样年纪的懿安就已经看上去是个老妇的形态了。这次见皇帝是宫内正事,所以穿了一身象牙白暗纹宫装大礼服,端坐在朱由检面前。 “皇嫂也是十余年未回过松江府了吧?”朱由检问道。 “妾身十二岁来京师,十六岁入宫,离开家乡十一年了。”懿安皇后清楚的说道。 “不知皇上在松江府还需要臣妾做些什么?” 朱由检敲打着长桌。懿安张皇后一直陪着大明朝走到了末路,倒也是一直都有贤皇后名声在外。能读书,杀伐果断,是自己的天然盟友。 一方面他觉得自从天启去世后,懿安皇后在宫中也就是熬日子罢了,既然与自己无碍,又为什么不让这个苦命的皇后有一些自己的生活和乐趣。其次,利用张皇后这一身份,把一些自己不方便不好处理的事项交付给她,自己也放心。 想到如此,这才缓缓说道: “朕从户部看到,松江、扬州、苏州三府已成了国家最集中的纺纱、织布、成衣的制造地域,一年约能占到大明全部产量的六成。皇嫂这次过去,不妨只带上口和眼,只看不说。替朕看看是否如同户部所讲。” “皇嫂在松江府的族人,若有在生意上上能干聪明的子弟,不妨带到京城来。朕尚想如果可能,是否可以把买卖的约束给合成一个衙门。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多少少十几个位置都空着,若有皇嫂看的过眼的不妨带着上京。” 听到这里,懿安皇后也赶忙福了一福。 “皇上这么说,那臣妾也代替他们向皇上施礼了。” 朱由检挥挥手。 “这件事说不得还需要他们帮着推动一下呢。先别说谁谢谁的事情。皇后也不用拘泥待在松江府,若是安全无虞的话,倒是也可以把周边多逛一下。尤其是上海县,听说不少夷人交易都在那里,皇嫂倒是可以全部买来看看。” 莫不如把将来的上海海关交给这个强势的皇后?想到这里,朱由检笑道: “说不定那天朕还需要皇嫂女扮男装大闹松江府呢。” 一只都在认真听的懿安皱了皱眉毛:“皇上孟浪了。” 朱由检悻悻摸了摸鼻子,“皇嫂说的对。还有,为了安全计,朕安顿曹化淳这次陪皇嫂一起出巡省亲,曹公公原本也是武阉出身,对于行军处置倒也是有些心得。” “那就多谢皇上了。” 两个人正说着,小太监来报: “田贵妃请见。” 朱由检笑了笑,对着懿安皇后说:“看看,看看,朕这里还没有啥说法呢,说情的就上门了。” “那臣妾回避一下?” “倒也不用,朕那周皇后小凤儿心地柔弱,耳根子软,朕还需要皇嫂在这后宫中镇压群雄呢。更何况朕这皇后,贵妃都还是皇嫂给选的呢。” 朱由检成年之时,这皇宫中也只剩下了自己的兄长天启皇帝和皇嫂懿安娘娘。别看在皇家,也是长嫂如母。 懿安比朱由检大个两三岁,但也承担了从众多女子中给朱由检选妻妾的重任。其中现在的皇后张玉凤就是懿安一言而决的。在当时众多待选的女子中,唯独张玉凤看起来非常瘦弱,懿安力排众议坚持此女再长几年必定是一佳妇。其实从后来者的眼光看,陪着崇祯走到最后的周皇后还真是没有辜负懿安的断语。 两人说着,自从朱由检穿越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田贵妃已经伏地跪拜,后面还跟着四个捧着古琴的小宫女。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懿安娘娘。” “起来吧。”朱由检看着田贵妃,别说自己这皇嫂看人的眼光真是不错,这田贵妃也是标准美人一枚。 “听闻皇上今日劳累,臣妾又新学一首曲子,故斗胆前来。” 朱由检知道这就是一个别人准备好的陪客,自然也无不可。叮叮冬冬的古琴曲子朱由检是听不懂的,但是它看着养眼啊。 一边听着琴,一边小声的对懿安皇后说: “皇嫂日后但凡有人请托,就直接给朕说,能允许的朕皆无不可。如若不行,还好有个商量回旋余地。莫要如此,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懿安皇后看看努力装作轻松弹琴的田贵妃,叹了口气说道: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句俗语皇上那里听来的,倒也一针见血。宫中之事皇上也是有所不知,上次皇上打发了一众太监,这宫中还能好些。臣妾初进宫中,也是一样窘迫。” “冬天管烧炭的要孝敬,夏天管着冰山的要孝敬,春天管着戴花的要孝敬,秋天管着螃蟹的也要孝敬。”懿安顿了顿, “皇上莫笑,你这殿里烧炭浓烟滚滚,皇上来一次就不再来了,有多少情分可以折在里面?更别提浣洗局、御医处、御膳房,手下的宫女太监,每月的那点月例哪够啊。” 可能也是有感而发,懿安说起来也是一肚子的委屈。“臣妾也曾偷偷的把万岁赏赐的珠花变卖过的人。” 可能也是低声说话的缘故,懿安不自觉的距离朱由检越来越近。朱由检看着从宫装中露出的一抹雪白脖颈和澹澹的幽香,不由得有些呆了。 懿安倒是也没有察觉, “慢慢的,这宫中谁没有一点宫外的靠山。你看着天真的田贵妃,还不是家中有着福州茶山?” 朱由检也有点吃惊,这确实是自己的盲区。 “皇嫂写个条陈吧。”朱由检敲敲桌子。“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