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乘坐着豪华马车回到了四海。 再次回来,吃进嘴里,几十两银子一顿的美食味道也变得有点澹薄,鹤舞松鸣、看起来无比雅致的独栋小屋也有点疏离。 不知为什么,他内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 傍晚时分,青衣女子估摸着他已经醒了,这才打发两名侍女进来伺候梳洗。截至目前,卢象升的银子还没有花出去多少。他似乎有一点不好意思,但是看起来青衣女子倒不是特别的在意。 “再有半个时辰就是两天一次的小拍卖了,大人不妨去坐一下。” 说罢,看着卢象升点头允许,青衣女子这才前面领路,带着他穿过几重院子,沿着花园中鱼池旁边的台阶,向地下走去。 这种日常的拍卖会规模不大,所以选择了半地下的小会场,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青衣女子递给他了一副好像是门神秦琼的一副面具,示意他戴在自己的脸上。 拍卖场里面台子上是十几盏巨大的青铜烛台,高高挂起,将高台上的拍卖展示台和高几照的通亮。 台下是几十张一尺见方的小方桌,最多可以容纳三人就坐。桌子上是一个个的小烛台,既保证了客人能看清楚桌面的吃食和拍卖清单,又把客人的区域搞得朦朦胧胧。 待卢象升落座,青衣女子把一张写着甲子编号的小牌子放在了卢象升的手边。 “客人待会儿有看上的东西,在主持人宣布开始之后,举牌示意就成。一人报价之后,主持人连问三遍,若是没人出更高的价格,拍品由出价最高者获取。”青衣女子用最简单的方法给卢象升介绍了拍卖的规则。 在一群美女一段轻歌曼舞之后,四海负责拍卖的主持人这才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满头大汗的向着四周来了一个罗圈揖,这才说道: “今日是四海平常拍卖场。第一件藏品,主干长度为九米的归化府上贡金丝楠木。”主持人话不多,全靠拍卖的物品说话。在通明的灯火中,几乎是泛着油光的直径超过三尺的金丝楠木就被人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推了上来。 卢象升没有犹豫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牌子,自己的老娘岁数也大了,也需要准备这么一个物件。 但是他也是仅仅撑到了第一轮,最后因为金钱问题而暗然神伤。在满场爆发出来的激情刺激下,这根金丝楠木达到了报价的巅峰,一万三千两,卢象升看看自己,估摸着把自己全身都卖干净也不值当这么多。 这时候的他已经兴趣大减,觉得这就是一个金钱的游戏。当他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让他没有预料的是,接下来每一样东西他都舍不得放过。 木头搬下去,第二项怕卖品被一个女子轻巧的托了上来,打开罩子一亮相,原来是张遇的墨锭。 张遇是油烟墨的创始人,以制供御墨闻名,龙香墨更是从未流出过紫禁城。而这一批龙香沉墨一共十二块,每一块都散发着宝石一般的黑色光芒。 “我们家主人说了,好墨不能辜负,本场只对举子开放,凡是举子才可参加。”主持人按照一张字条上的文字,颤抖着大声宣布。 “你四海如何能保证,我说我是个举子又何妨?”旁边带着花熊头像的胖子嘲讽着。 “我知道的至少阁下不是。”通过这一点来说,四海每一个人都有傲气。 “哈,”胖子周边泛起了一阵轻松的哄笑声。 台上的主持人敲敲自己的小锤子,“可否有?” 孤零零的就卢象升一个人举起了手。主持人拱拱手表示尊敬:“这十二块墨锭底价十两,加价一次五两,请开价。” 没有人竞争,卢象升轻轻松松的就用二成的年薪把十二块张遇制作的墨锭收入囊中。很快,青衣女子就取来了墨锭放在了卢象升手边。卢象升越发觉得这里更有趣了。 接下来灯光罩子一转一变,灯光一明一暗的功夫,台子上拖上来一头巨大的黑猪,被捆绑嚎叫着放在高高的台子上。 “嘿,今天拍卖一只猪还是头一回见呐。”说话的还是戴着花熊头像的胖子,这位也没啥别的毛病,就是一个嘴碎。 主持人没说话,只是检查了一下捆绑的绳子和台子的稳固程度,这才伸手邀请出来一个青衣女子。 卢象升眼前一亮。 别人还没有注意,他却看见那青衣女子手中提熘的一柄一尺余长的火铳。 不同于卢象升见过的四尺长枪,在别人还在茫然的时候,只见那个女子熟练的从腰间的鹿皮小囊中掏出一些东西从火铳上方填补进去,然后手臂平端,一扣消息机关。 卡嗒一闪光,伴随着枪口的火光和一团烟雾,短枪在石屋内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中弹的黑猪发出巨大的哀嚎,脖颈处喷涌而出的血液一下就染红了桌面。 卢象升动也没动,甚至都没有提前捂住耳朵。他非常享受这种火器的轰鸣声,甚至贪婪的闻着火药燃烧后的气味。 那女子没有停手。 慢条斯理的用捅条清理枪管,装弹装药,扣上火石,又一次扣动消息。然后再迅速而坚定的再补上一枪。血越流越多,黑猪哀嚎声越来越弱。 台子下面的人都吓坏了,在这个软红暖玉的场所,谁见过这个呀。 在一阵短暂的安静后,呼啦啦,一群人站了起来,肥胖的身躯碰翻了茶碟,掀翻了桌椅,尖叫着向外面冲过去。 卢象升看着场内就剩下了小胖子一个人。 他还待准备夸奖这位几句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尿骚气。这位躺在椅子上,大小便失禁,已经昏死了过去。 看着场内就剩下了卢象升一个清醒的人,这位青衣女子跳下了台子: “一百二十两银子,先生承惠。”说罢,把这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