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袁崇焕汇合了从京城匆匆赶来的孙元化。两人一拍战马,在四个亲兵的陪伴下跑向了官校附近的一个的山岗。皇家陆军官校坐落在昌平县的最北部,紧靠着连绵的燕山山脉。 初冬,嘶鸣着停下的人和马都喷出了长长的白气。 袁崇焕用马鞭指着山下官校外密密麻麻的营地。 “最右边的是陕军的曹变蛟、贺人龙部,紧挨着的是云贵秦邦屏、秦民屏部,再过去的是湖广的张勇、李国英部,最后那个你熟,是老熟人辽东的满桂、祖大寿。” “那关锦宁军部全部交给了赵率教?” 袁崇焕心里有底,哈哈笑道说:“放心吧,现在在登州协调后勤军需的是户部尚书毕自严的袍弟毕自肃,国库又把近八十万两的饷银发给了老赵,暂时问题不大。” 这几个月,袁崇焕、孙元化在军部几次演练之下,眼光和格局都提升了不少。“孙督又把遵化、山海两卫的夜不收也填满了。初阳,按照这个势头,你想要上阵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孙元化既觉得有点遗憾,又隐隐觉得自己在新的领域好像更有兴趣。也就不接袁崇焕的话,只是一拍马匹:“走,我们回官校。” 骑着马的一行人呼啸着沿着管道向官校急速奔驰,直到了外围营地的时候才亮出腰牌,收住马匹。遍目望去,脸上也难掩失望之情。 这都是帝国的精锐啊。 根本就没有军寨,几个孤零零的吊斗和木栅就是个样子货。辅兵们连帐篷都没有,就一堆堆的拥挤在粮草垛、武器车附近取暖睡觉。士兵还能好些但也有限,帐篷破破烂烂,而且明显也是不足,大家横七竖八的挤在里面。能看到匆匆跑出去如厕的,遍地黄金马粪,还好是冬季味道并不是很大。值更的四五个把长枪搂在怀里,坐在火堆旁边取暖。 “喏。”孙元化努努嘴,来自湖广左良玉部的张勇营地中,袁崇焕甚至与看到了几个十多岁的娃娃兵,蓬头垢面的不知道在偷吃什么。 “这哪里还有一点帝国的样子?”袁崇焕鄙视的吐了一口唾沫,可是他忘了三个月的京营可能连这个还不如。“这还是陛下点名的结果,你信不信,要是军部不点名字,左良玉都能把要饭的给你发过来。” 好不容易缓步穿过了外围的营地,总算是来到了官校的外面。两个人看见了高高飘扬的黑底金色的龙旗,这才从沮丧的心情走了出来。 “不管他们了,咱们回营!” 两个人刚一落地,当日值班的孔有德就出现在身侧。 “吹号、山地八里,全员轻装、五营争先。” “喏!”孔有德立正曲臂敲着胸膛行礼。 不多时,嘹亮的号角在营地中响起。袁崇焕和孙元化站在了官校校场旗杆吓得高台之上,握拳屈指计时,高台边上的两个巨大的沙漏也被值日官翻转到位。 根据军部新的军制调整,袁崇焕和孙元化官校新军被变成了京字号一镇两千五百人。下设山林风火卫五营,一营五百人。每营下设五队,每队五十人。每队下设五伍,每五人为一伍。镇中设立独立辅兵营负责后勤医疗卫生伙食,共计两千五百人。 朱由检原本还希望采用后世的三三制,他提出后才发现由于单兵火力太差,根本就无法执行,后来才同意了按照孙承宗结合戚继光经验指定的镇营制度。最后他唯一强制要加入的就是医疗兵的制度,把原本两千人的辅兵扩充到了两千五百人,还拉过来已经是御医的吴有性助阵。 这样,原本已经基本具备战略指挥能力的袁崇焕和孙元化高职低用,以将军的身份成为了京镇的正副总兵。 当五个营的副将到位的时候,沙漏也已经到了第一个格子的红线,袁崇焕身后的值更军官开始第一轮击鼓。校场中只听得见急促的鼓声,脚步声、兵器的撞击声和队伍报告的声音。军官明显都要比大头兵到的要早一些,后来的士兵主要寻找的目标就是自己的伍长和游击。 岳文清是原本京营中留下的少数不多的老兵之一,自从改制以来凭借着能够识字,又在几次考核中名列前茅而被提拔,现在成了一名带着实习两个字的游击。 他近乎焦急的看着自己的五十人队,又用旁光瞄着隔壁的整队情况。在新军中,每一次的集合、拉练、击杀、射击都是考核,都会被那些站在高处的军司马记录在桉。 “报……”还好,自己的队伍是所有队伍中第一个响起集合完毕的报名声的。 一队的伍长焦老五还是最靠谱的,在距离自己大约十步的距离,焦老五努力跺脚站定,曲臂行礼,“京镇卫字营甲队一伍集结完成,满员到齐!” “收到,整理待命!”他原本不喜欢这种吼来吼去的报名的,谁知道经过两个月的练习后,才发现每一次的怒吼中的报告回复之后,整个队伍的气势一次次的就被提升起来了。 右手重重的敲在左胸口的皮甲上也发出了哐哐的声音,也代表了自己对这个第一名全员到位的伍长的感谢。 集合还在进行,还陆续有士兵从一排排的大瓦房中跑出来。岳文清站的笔直不敢回头张望,军容仪表也是考核一项。原本的长发不但影响了自己的集合速度,也影响了自己每一次的军容评定。后来他一狠心,找自己的老乡用剃刀刮了个干净,这件事还给自己带来了无数的非议。可是当一次次的甲等一名的评定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剃发也成了新军中的新时尚。先是从军官们开始,慢慢的蔓延到小兵之中,知道后来还有几个顽固士兵因为头发影响了自己队伍的考核的时候,被自己的同队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