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互相算计 现在留守旧港的荷兰人最高指挥官凯若尔·拜恩,面对一塌湖涂的烂摊子的时候,他几乎做出了自己从军以来最正确的选择和决策。 一方面,他通过和汉人有联系的掮客散出来了荷兰人已经无比虚弱的假象。一方面,在旧港山脚城已经无法防守的情况下,果断的放弃了港口,将所有的人都退回了画角据点。在把自己的妇孺送上了画角据点唯一的商船之后,他已经丝毫没有顾忌了。 面对当地人来势汹汹的进攻中,他将埋藏在画角据点的炸药的导火索和火镰递给了留守在画角据点石头屋子里面受伤的荷兰人。 这几位伤兵的腰部已经几乎已经不能动了,随军医生唯一能做就是将他们已经受伤的大腿斩断,然后烧红的烙铁给他们的伤口止了血。 凯若尔·拜恩将他们送到了地下室之后,这才小心的将埋藏好的导火索交给了他们。 “这五条一定要同时点燃。因为每一次我们都不知道这狗娘的那一个能烧到最后。你们放心,我们这就去给你们报仇!”拜恩拍了拍这几位伤兵的肩膀。 和曹变蛟、戴燃第一时间设想的不同,凯若尔·拜恩的目标其实很明确。 他不是光是想要复仇,他还想要在这个失败的环境中重新占领整个山脚城。 斯坦伯爵这一派已经是东印度公司董事会中最薄弱的一环了,要是将自己的旧港再给丢了。他们这一派别现在就可以开始考虑被踢出去的情况了。 但是,这几乎是自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雇佣兵和土着人佣兵已经基本上跑完了。他手上只剩了不到七百人的火枪兵和十门门弗朗机炮。没有了土着人佣兵,现在他们只有自己拖着佛朗机炮从雨林中穿过。 每日一次的暴雨,让整个红泥胶土泥泞不堪。佛朗机炮又重,已经屡次三番的陷入了泥坑之中。眼看着汉人福门聚集的祖屋就在眼前,两门佛朗机炮又再一次陷进去了。 拜恩没有废话,脱下了大红色的军装直接垫到炮架子的下面。然后,走到炮车的前面,自己拎起来一条牵引绳套在自己赤裸的上身,开始奋力的拉车。 原本已经精疲力尽的荷兰兵一看到这一幕,立马就将自己的疲劳和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整个队伍又开始在雨林中蠕动起来。 终于,赶在凌晨时分,整个队伍来到了汉人福门祖屋的前面。 看起来福门的人并没有什么军旅的经验,在围墙前面的林子里面,只有三四处点着篝火的哨兵。他们毫无顾忌的围在篝火旁边喝着酒,看起来不像是放哨的,倒像是在野炊一般。 拜恩让自己的队伍抓紧喝水休息。穿越雨林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耗费了太多的力气。 而他却带着旧港总督府的亲卫,举着望远镜来到了林子的边缘。 “再过一个小时发起攻击,凌晨三点是所有人最困的时候。倒时候你们一定要快。同时告诉大家,里面的人不能随意杀戮,我们还要用这些妇人和孩子来换旧港呢。” 这就是拜恩的打算,他准备将福门两千多妇孺作为自己的人质,用他们的性命来和汉人谈判。 而此时,大房金全全不知道的是,其实在弗兰碉堡。二房长老彭宏济其实早就在子时三刻已经陷入了苦战之中。拜恩早就已经将弗兰碉堡送给了当地的土着,里面堆满了土着最喜欢的玻璃珠子和盐巴。 彭宏济带着自己的青壮扑上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是火枪,而是一支支角度怪异的有毒箭失。碉堡中并没有人冲下来,土着人分散成了一个个猎人小组。这些猎户躲在原本留下来给火枪手设计的围墙缺口中。福门二房的人刚一站起来,一支带着黑色羽毛装饰的长箭头呼啸着乘风而来,然后贯穿了他们的脑子,直挺挺地从围墙上摔了下来。 这时候,土着人才没有时间,也没有想法点燃金全全希望出现的篝火狼烟。 而此时站在遴选岩石背后的金全全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按照他的经验,白天就更不要想了。 “冲!” 红丝带捆在额头的大房子弟们举着长矛,在少数亲信的火枪的配合下,开始向画角据点冲锋。 “彭……彭……彭彭彭……” “哎幼!”一名跑在前面的子弟直接摔倒在地上,捂着自己流血的大腿叫了起来。 “谁!谁开枪的!” 金全全向着自己身边的火枪队怒吼。 “什么人都还没有看见呢,你开的你娘的枪!司义海,这就是老子花了一万两银子搞得火枪队?” 那个叫做司义海的也不敢顶嘴,只能一巴掌呼在自己身边的小兵脸上。 “你作甚呢!你作甚呢!” “那里有人。”小兵捂着脸,无辜地叫道。 即使这么大的动静,画角据点却依然黑乎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都他娘地给老子闭嘴!司义海,你他妈给老子往前冲。躲在老子的身后,你觉得老子还能给你当洋鬼子的枪子?” “都给老子冲起来,第一个冲进去的,今年过年分红三倍!” 金全全没有打过仗,这事情他又不放心别人来。最后,只能想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老话。 果然,在金钱的刺激下,上千人的队伍开始冲了起来。也不管是拿刀的,还是拿长矛的,最后就连端着火枪的都跑到了最前面。 跑到画角据点正门前开阔的草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 撞开了画角据点的大门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 哦?原来荷兰人都被自己吓死了? 整个队伍开始欢呼起来。欢呼过后,大家就开始抢功了。 一群人疯了一般地向着大门正对着的白色洋房冲了过去。 “老三,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