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哀声痛哭,宝玉急的团团转,一阵扼腕道:“这话是怎么说的?二哥又不是果真没了亲人,我们不都是二哥亲人?”黛玉等人闻言也有些熨帖,便哭声压低了一点,宝玉看自己劝住了姐妹们,也有些欣喜。 便又劝道:“若依我说,二哥未必心里极苦,咱们也大不必为他伤怀。”众人闻言微微有些怪异,宝玉侃侃而谈道:“其实生死一说原本就是虚妄的,活着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便是亲人去了,在我说来也大可不必特别悲哀,只管去该如何如何罢,只心里记着便是了,如此才不负了他们,自己也过的快活。” 众人不说话,皆是被宝玉的离经叛道给惊住了,宝玉又道:“咱们这里替二哥悲伤,其实二哥倒未必多么愁苦,他那样的人,原是不在乎这些的……”黛玉终于忍不住冷笑道:“他那样的人……他在不在乎,你倒是晓得了!” 宝玉愣了一下道:“我是说二哥那样在外面做事的,哪一个不是心肠铁石的?他八成是不在乎的……”这话说的众人虽知宝玉是好意还是觉得有些无情了,黛玉更是直接冷笑道:“难为你了,还能这么想着你二哥,人家在不在乎的,与你又什么相干,我就偏觉得二哥是在乎的。” 宝玉脸色涨红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二哥不好,只是……”黛玉冷笑道:“他好不好的,又能如何?谁又在意?我们原本是一样的,如何能入的了你们国公府邸的公子小姐的眼?”黛玉落下泪来哽咽道:“他又没块玉来,自然也不让人当成宝儿一般捧着,说到底,不过是和我一样的没娘的孩子罢了!他若有个娘疼,一般儿的不让人这样轻视了!何至于死了全家还让人当成狼心狗肺铁石心肠?” 众人闻言都劝,唯有宝玉被怼的大脸蛋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见黛玉哭了又心急,气的直颤抖从脖子上一把扯过通灵宝玉狠命的往地上一掼,大骂道:“我砸了你这劳什子玩意儿!” 众人大惊失色,慌忙去抢通灵宝玉,于是屋里登时乱作一团,黛玉哭道:“你何苦砸它?直接砸我便是!”贾宝玉气的直抖咬着牙说不出话来,屋外的婆子们也听到了声音于是慌忙闯了进来,却还是袭人慌忙笑道:“并没发生什么,嬷嬷们可不要大惊小怪。” 那几个婆子阴阳怪气道:“岂能如此?我们被老太太拨来给宝二爷使唤,本就是防着谁欺负了宝二爷,岂敢隐瞒不报?”袭人笑道:“哪里有人欺负他?不过是姐妹们间的打闹罢了。”那嬷嬷用一双老眼瞥着黛玉道:“又不是人人都跟姑娘似的大气稳重,难免有那小家子气的,要是冲撞了二爷可如何是好?” 说着便早有人下去通报给贾母和王夫人等人了,黛玉气的站起身子哀哀切切道:“我是个扯舌也不该冲撞你们二爷!这地儿原不该我待的!我家原在扬州,紫娟!这就收拾了东西!我们不在他家待了!我们这就……走……” 黛玉两眼一翻却是血气逆冲生生的气的吐出了一口血,软软的晕了过去,众人顿时大哭着上前扶住了她,宝玉呆呆傻傻的看着黛玉晕了过去,嘴里喃喃的念着:“林妹妹要走了,林妹妹要走了,她要回家了……” 两个眼珠儿直直的起来,口角边津液流出,然后瞬间起身大叫一声:“林妹妹别走!”接着双目紧闭牙关一咬晕死了过去,这下屋里可真是乱做了一团,婆子们慌忙去找贾母和王夫人来。 贾母听说贾宝玉摔了玉,又说宝玉犯了魔怔,宝玉的奶嬷嬷李嬷嬷跪在地上痛哭着喊道:“可了不得了!这可不中用了!我白操了一世心了!”贾母和王夫人只道李嬷嬷是个老成的,宝玉怕是果真要不成了,王夫人哭道:“快请太医!快去请太医!”贾母于是哭道:“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就是硬撑着不肯咽了这口气!这两个小的整日里玩玩闹闹何尝出过这样的事情?怎么这回竟成了这样?” 李嬷嬷哭道:“只说是林大姑娘心疼东府璟二爷,宝玉说了些什么,林大姑娘不爱听了,这才生了口角,林大姑娘便说着要回扬州,宝玉不肯,这才魔怔了!”王夫人听得心里恨黛玉欲死,又更兼恨上了贾璟,只道黛玉女生外向是个不守规矩的,心里本就暗恨她是贾敏的女儿,心里难免更加轻视暗恨,只当贾璟和黛玉两个奸夫**要坏她的宝玉的性命! 贾母却制止道:“关璟儿什么事?他们两个小的原本就是这样的吵吵闹闹,怕是有什么误会了!还不快去看看!”说着起了身支着拐杖向着黛玉屋子里走去。 …… 京杭大运河是极其重要的一段运河,自神京顺流而下,风正扬帆间不过半个月便可直接抵达江南,可以说凭借此段运河便可遥在神京却可掌控江南数省,最起码只要江南人不怕数十万虎贲顺江而下的话,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炀帝雄才伟略,虽急功近利且伤一世百姓,却功在千秋。 至于平常的时候,运河倒不是闲着的,往来商贾商船来往更兼大户人家旅游的大船,运河上可以说是热热闹闹的,好似百鲤过江,只是就是连运河上其实也少有这样的船队,几十近百艘大船横在大江上实在是扎眼。 过往的商船亦或是岸上的游人,无不摇头啧啧称叹,这得是何等豪富?几十上百艘大船,这要是全都是财物家当,乖乖!这怕是得富可敌国了罢!不是没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是在看到人家主船上的两个旗帜之后都是打消了这番心思。 一个是丰字号薛家的旗号,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