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亓颂第一反应,是想要后退。 她仰着头,泪水从她脏兮兮的脸上滑落。 “殿下,瑾儿终于……终于找到殿下了。” 说完,便似是脱力一般,晕了过去。 亓颂看了看她,又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苏绯。 “将她抬进去,让李太医来看她一眼。” - 躺在床上的苏瑾悠悠醒来,侧过头,在见到亓颂时眼泪再度倾盆而出,可目光在往一旁看,却看到了似笑非笑坐在床边的苏绯。 她怔了怔,而后猛地从床上坐起。 “妹妹,你让我真当是好找啊!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可知我险些死在来津阳的途中,你可知我这一路遭受了多少的磨难?!” 苏瑾痛哭流涕地,无来由地开始控诉苏绯。 听得苏绯一愣一愣地,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怎么对你了?是我来让你来津阳的?” “何为你叫我来津阳?本该来津阳的人,是我!不是你!父亲明明是派我来施粥的,你却将我骗入你的院子里的柴房,将我锁住!若不是诩儿听到了动静,我还不知晓自己要在那儿呆上多少日。” 苏绯皱了皱眉。 这人胡说能不能有个度? 她是带着文书来…… 苏绯猛然想起,那文书入城的时候被宋景安给烧了。 况且如今全城戒严,自己当时进来是有宋景安帮忙,她是怎么进来的? 是宋景安,又是宋景安。 只有他知道,她的文书被烧掉了。 得不到肉就咬人,这宋景安还真是狗。 苏绯冷眼看向她。 “证据呢,苏瑾说话要讲证据。” 不等苏瑾回答,苏绯便将手伸到她的面前。 “文书呢,在何处。是在入城之时,也被宋景安给烧了吗?” 听到宋景安,亓颂看了一眼苏绯,心中已了然。 “殿下……” 苏瑾艰难地撑起身子,咬着唇瓣,啜泣起来。 “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父亲虽给了臣女文书,但臣女这一路实在波折,路上臣女的马车被匪人劫了下来,为保命,臣女交出了全部身家。这一路怕被贼人惦记……怕丢了清白,便用灰土将自己的脸弄成了这般模样。那文书,想必当初也一并被劫匪留下了。” 她低着头啜泣着,身子一颤一颤地。 似是在等待着亓颂做出什么。 可就这样哭了许久,再抬起头时,她却看着亓颂的目光发散,像是在思量什么一般,根本没在看她。 苏瑾攥了攥手心,忍下心里的不悦,起身从床上下来,跪在了亓颂的面前。 “若殿下不信,便责罚臣女吧。” 她眼皮翻起,露出眸子中那一片荡漾的秋水。 看苏瑾在这演戏,让苏绯觉得有点反胃。 “殿下,我先出去了。” 她说完头也不抬地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神看向苏瑾。 “你带来了多少粮食来?” 苏瑾怔了怔,磕磕巴巴,答不上来。 苏绯也不是非要等这个答案。 她笑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苏绯的离开,让苏瑾慌张至极。 她怯生生地抬头望向亓颂,“殿下,臣女真的没有说谎,殿下相信臣女……” 亓颂站起身,沉默地看了她几秒。 “李太医说你身子虚弱,既是来了,便好好在这休养身子。宴席人多,以免你染上了瘟疫,还是不要去了。” “殿下……殿下!” 亓颂从苏瑾的身边走过,苏瑾想要去抓,却扑了个空。 她含着泪,恨恨地看着亓颂离开的身影,咬了咬牙。 殿下,我本不想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