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鸠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扶苏和嬴华璋, 当然重点在于嬴华璋。
他跟华璋公主到底尚未成婚,当着小娘子的面脱衣服是不是不太好?
嬴华璋接触到他的目光,唇边带着一抹笑容微微扬了扬下巴:“听太医的话。”
菟裘鸠:你爹还在这里, 你要不要这么奔放啊?
然而嬴政好像的确没有让女儿回避的样子。
行吧,反正他俩都已经订婚,婚约也不可能更改,嬴华璋都不介意, 他介意个什么劲儿?
脱吧。
反正他还穿着裤子,最多光裸上身而已,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菟裘鸠十分淡定的将衣带解开, 露出了白皙之中带着青紫的身体。
嬴政看到之后略微皱了皱眉,之前菟裘鸠行动如常他还以为这孩子受伤不重,如今一看却发现肩膀腰腹后背都有伤处, 大片瘀青看着分外严重。
嬴华璋看到的一瞬间忍不住身体略微前倾,就连扶苏都有些诧异:“怎么会这般严重?”
夏无且也有些害怕, 这些伤没有流血,但若是伤到了肺腑恐怕比流血还要可怕。
他连忙说道:“我这便为百将治伤。”
菟裘鸠见大家表情都不是很好看便连忙说道:“应该没有伤到内府, 我就是这样的体质,看上去伤得厉害,但没那般严重。”
嬴政没说话,只是眯了眯眼睛。
刚刚菟裘鸠转身的时候他看到对方背后有一道疤痕, 疤痕不重,看上去似乎已经时间久远, 必然不是最近受的伤。
联想一下菟裘鸠的身世就知道这必然是他那个亲生父亲留下来的。
而菟裘鸠身上远远不止这一个伤疤, 只不过别的伤疤都比较小, 还有新伤遮盖看不太清, 可就他那点完好皮肉上的伤痕已经足以说明这孩子从小到大过的什么日子。
一想到对大秦国运至关重要之人险些死在菟裘敦的手里, 秦王便不由得心生戾气。
嬴政只是目测看到了那些伤痕,而嬴华璋却是知道菟裘鸠身体每一处伤疤所在的。
直指的情报就是能详细到这个地步。
之前看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菟裘敦不配为父,等看到菟裘鸠白皙身体上那些碍眼的伤痕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那些伤疤代表着菟裘鸠充满伤痛的过往。
一时之间他跟嬴政父子两个人的思绪空前一致:菟裘敦死得太快,便宜他了。
扶苏对菟裘鸠的过往也知晓,但知晓的不那么详细,菟裘敦的死亡他也不知道是有嬴华璋的手笔在内。
他看着菟裘鸠身上的伤疤简直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对幼童下这么重的手。
虽然父子三人没有交流,但对菟裘鸠都是满心爱怜,都觉得这孩子能活着长大太不容易。
菟裘鸠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表情,他正忙着回答夏无且的问题。
在一番治疗之后,夏无且微微松口气说道:“回大王,不更之伤并不严重,只需敷几日膏药即可。”
没有伤到内脏就是最好的结果。
嬴政应了一声张嘴吩咐说道:“去内库挑一些药材送到菟裘家。”
菟裘鸠听到内库两个字就忍不住动作一顿,好在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个内库不一样,那是专门存放王室财产的地方。
哎,他现在都快靠着卖内·裤发家致富了,也不知道宫内到底有没有得到消息,他未来岳父到底知道没有啊?
赢家父子三人都是跽坐状态,他们衣饰整洁,谁也不知道里面穿的什么,菟裘鸠又不可能开口问,最后也只能带着满心疑惑回到家里。
明明一开始他是想要献上去而不是要卖钱的,结果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有没有达到。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菟裘鸠被院子里的各种箱子吓了一跳。
“阿母?这是什么?咱们莫不是要搬家?”
樊氏脸上带着笑意迎上来说道:“你这孩子乱说什么?你难道不知?这都是大王赏赐于你的。”
大王身边宦官亲自过来送赏赐,樊氏大开家门迎了许久这些东西才搬完,邻里街坊不少人都出来看了一眼,着实让她十分有面子。
菟裘鸠震惊说道:“大王只是说赐给我一些药材,怎么这么多东西?”
樊氏说道:“好像大王还吩咐你给侍郎做什么衣服。”
菟裘鸠搞制服这件事情樊氏并不知道,自从菟裘鸠当上侍郎之后,哪怕他年纪比较小,她也不再把对方当小孩子看待,除非菟裘鸠过来求助,否则其他事情都让对方自己去处理。
虽然樊氏说得不甚明白,但菟裘鸠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做的制服连秦王都觉得很不错,让他继续给百人团准备。
菟裘鸠一时之间略有些得意,这些赏赐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或许就是嬴政给的做衣服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