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太过担心,日常漏了一星半点的痕迹。
只可惜这个治疗方案不太行,到最后还是要让菟裘鸠挨一刀。
菟裘鸠安抚了嬴华璋一阵,嬴华璋的情绪控制能力到底是嬴政手把手教出来的,过了一会他就平和了许多,抬手摸了摸菟裘鸠喃喃说道:“逢凶化吉。”
菟裘鸠对着他笑弯了眼睛:“嗯,逢凶化吉。”
那两道方子比别的药方容易测试一点,过了没两天,夏无且就带着他的药箱过来给菟裘鸠治伤。
一同过来的还有嬴政和扶苏。
菟裘鸠在看到嬴政和扶苏的时候颇有些诧异,本来已经躺下,此时却挣扎着要起来,还是嬴政快步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说道:“你躺下,别乱动。”
菟裘鸠眨了眨眼:“大王怎么来了?我这里都是药味,不好闻。”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药味好不好闻。
因为要趴着医治,所以此时菟裘鸠的头发只是简单在后面束了一下。
嬴政看了他一会含笑说道:“像个小娘子。”
菟裘鸠看了一眼扶苏忍住了没吐槽:您这是看漂亮小郎君就想当女儿养吗?
嬴政过来也没跟他多说什么,只是沉声说道:“不必担心,夏无且都已准备妥当,寡人就在这里。”
菟裘鸠眨了眨眼,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嗯,我不怕。”
嬴政拍拍他的后背鼓励了他一番起身离开了内室。
扶苏跟着摸了摸他的头说道:“睡一觉就好了。”
最后嬴华璋也揉了揉他的头:“我们在外面等你。”
菟裘鸠:你们可真是一家人。
他好好的头发都揉乱了!
长发多不好打理啊!
不过他也没有真的抗议,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嬴政带着儿女在外面,他就有一种做手术家里人在外面等着的感觉。
嬴政哪怕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那里都仿佛定海神针一样,能让人心情平静下来。
菟裘鸠多少也了解过这种医治方式的凶险,说不害怕也不可能,但不做更不行。
现在他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有人在外面等着他,还有他的家人。
因为怕菟裘阅一家担心,他没让人跟家里说,否则平白让家里人跟着担惊受怕,他们若是发现自己帮不上忙恐怕更难过。
菟裘鸠深吸口气,一旁的水生端来了一碗药说道:“二郎,麻沸散好了。”
菟裘鸠点点头,端起碗一口气喝下,过不多时就感觉眼皮沉重,逐渐进入梦想。
麻沸散并没有后世的麻药那么迅速,需要一点起效时间。
这个时间夏无且的徒弟们在抓紧给银刀擦拭酒精保持干净,而夏无且则在解释为什么拖了这么多天。
简单来说就是他发现麻沸散的效果取决于分量多少,也跟人体息息相关,不同人的效果是不同的。
夏无且费尽心思找了半天才找到跟菟裘鸠差不多的年轻人来试药,在准确的试出需要用多少分量的药之后,他才能放心做手术。
嬴政面色平静抬手说道:“你且放心施为,治好他,寡人重重有赏。”
他没说治不好怎么样,但就算不说夏无且也很清楚。
他躬身带着学生去做手术。
嬴华璋见嬴政站在内室和外间的门口皱眉便上前说道:“父王,先去休息吧,夏太医一定会尽力的。”
嬴政长出口气应了一声,只是依旧显得略有些担心。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夏无且终于是过来擦着汗说道:“大王,已经将腐肉全部清除干净。”
嬴政起身过去,一进房间就闻到了挥之不去的药味和血腥味,连熏香都遮盖不了那股味道。
夏无且低声说道:“等等主婿便会醒来了。”
此时菟裘鸠哪怕因为趴着而让那张脸稍微变形了一些,依稀还能看出皱着眉头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
一旁的扶苏忍不住问道:“不能让他多睡会吗?”
醒来怕是又要疼。
夏无且苦笑说道:“这药的确管用,但喝多了可能会有别的影响,是以不敢让主婿多睡。”
他这么一说就没人劝着让菟裘鸠多睡一会了。
过不多时,菟裘鸠幽幽转醒,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茫然。
嬴政见他醒来便松了口气,等他稍微清醒一些便温声说道:“好生休养,待寡人把燕丹项上人头取来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