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鸠强忍着把手抽回来的冲动跟着楚王过去坐下。 哎, 落后的楚王宫,没有长裤,没有座椅, 他还得穿着开裆裤跽坐,都有些不习惯了。 好在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没被人怀疑,大家都以为他初次面见楚王过于紧张导致。 菟裘鸠坐下之后,楚王细细询问了他如何守城。 这东西他们在路上就把话术给编好, 经过郡守的“检验”没有任何问题,于是依样照葫芦说了一遍。 楚王在听闻他们游历路上被抓去充当士兵的时候,皱眉说道:“岂有此理。” 菟裘鸠听后略有些诧异, 还以为这位楚王是难得的把百姓放在心上的人。 结果就听到楚王负刍说道:“此人当真是胆大包天,四郎这等人才怎可去充当马前卒?” 这样的美人若是折损在战场上多可惜啊。 菟裘鸠忍不住低头闭了闭眼,他就不该对楚王抱有什么希望。 不过, 四郎是谁? 菟裘鸠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他在郡守家里的排行。 好在楚王虽然是个颜控,但在强敌当前,他还是靠谱的。 等菟裘鸠说完便问道:“既然四郎有如此才干,那么不妨说说如今如何应对秦军之侵略?” 菟裘鸠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大王英明神武, 下官这点微末之学哪里敢在大王面前大言不惭。” 楚王负刍脸上浮现出笑容, 人漂亮说话也漂亮,舒心! 他温声说道:“你随意说,说错也无妨, 寡人不会怪罪。” 这个问题其实他已经问过了之前很多将领,那些人都表现得仿佛楚国只有他们能救一样,说出来的办法却可笑至极。 坐井观天不足以形容他们, 是以楚王对那些人也没什么好脸色。 此时他倒是无所谓, 哪怕眼前这人说错了也没关系, 毕竟只听对方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菟裘鸠小声说道:“可是下官才疏学浅, 于如今之势了解不多,不敢妄自判断。” 他的确不知道秦国如今进攻到了什么地方,就算知道了也不太想说。 万一到时候楚国用他的办法去攻打秦军,他这不是坑自己人吗? 当然如果楚王由此给他看楚国舆图的话,他倒是可以胡编乱造一下。 可惜负刍还没被美色迷惑到头脑不清醒,舆图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能轻易给他看。 但他还是很简略的跟菟裘鸠说了一下秦国现在的情况。 如今秦军依旧兵分三路,之前薛今离的那部被名为王章的将领顶上,此人比薛今离打仗还行,而且十分狡猾,短短时日之内连下五城。 而王贲跟另外一路兵马倒是稳扎稳打,由此可以看出不同将领的风格。 王贲基本上继承了王翦的稳重,轻易不会冒进。 不过不管是进攻凶猛还是稳扎稳打,这些人的目标都是寿春。 菟裘鸠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有些不确定问道:“他们如今距离寿春应当还算远,一时难以攻打过来。” 负刍一听就来了兴趣,之前那些人大多都在说秦军多么凶猛,在他们的嘴里仿佛秦军下一刻就要攻入寿春,唯有他们才能拯救楚国。 眼前这人竟然说秦军难以攻打过来,这听起来就顺耳多了。 他含笑问道:“怎么说?” 菟裘鸠认真说道:“之前秦军势头凶猛乃是因为大王未曾料到秦军突然进攻,之前在路上我发现越是靠近寿春布防就越是严密,几乎可以说是密不透风,秦军再怎么厉害也只能打拉锯战,而一旦陷入拉锯战,我楚国实力强盛,寿春又在腹地,哪里是他们想打便打的?” 负刍听后微微一笑说道:“嬴政想要速战速决真乃异想天开,我大楚岂是韩国那等积弱之国?” 菟裘鸠抿了抿嘴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想要用拳头招呼楚王的冲动。 他们大王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叫的吗?你配吗? 然而他不能,只能低头应了一声,楚王忽然又问道:“你这一路上都有观察布防?” 菟裘鸠顿时警铃大作,这可不好回答,一旦回答不对怕是要命丧楚宫。 他打起精神说道:“没有特意观察,只是路上遇到了就看了看,然后听到有人抱怨说最近看管严格许多,便略微揣测一番。” 菟裘鸠说着便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是我不自量力,还请大王莫怪。” 负刍却十分欣赏说道:“以小见大,只是观察路上行人便能猜测得有几分准头,不错。” 终于让他遇到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了,不容易啊。 负刍高兴之下便说道:“时辰不早,宫中该下钥,四郎便留在宫中与寡人彻夜长谈吧。” 菟裘鸠总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认真回想一下才想起来,当初他第一次见嬴政的时候,好像……对方也是把他给留在了宫里。 不是,你们这些当大王的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负刍哪儿配跟秦王比啊?太给他贴金了。 当然不管他怎么想,这件事情都不能拒绝,最后也只好含泪答应。 其实他也很奇怪,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