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麓原本就是担水村旁边的小村子,早年间大家都在公社干活时闹矛盾,慢慢的两个村子的人都不怎么来往了。 到后来,包产到户后大水麓这边的人又去跟公家嚷嚷田地划分的事情。 说是担水村的田地比较肥沃,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就要分走担水村河边一块三亩地。 这三亩地本来对担水村来说也没什太大的损伤,可是这大水麓的人喂了能整到这块地,天天让人去镇公社闹。 闹得最后全公社的人都以为担水村的人欺负大水麓人少,还被上面的约谈好几次。 最后,还是担水村咬牙把这块地给他们大水麓。 不过,也是那之后,大水麓和担水村从此埋下仇怨,两个村子别说来往了。 就是河边连在一起的田地,都被大水麓的人建土墙隔起来。 “万年的王八不出壳,一出壳就到处喷粪!” “祖上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罪孽才有这帮龟孙子!” 梅花婶一听到大水麓村的人,就气得咬牙切齿。 当年分给大水麓村的那块地原本是分给他们家的,村大队那边都做公示了。 要不是因为大水麓去闹,她这几年用得着去半山腰上种 小麦吃么? 这农具挑来挑去的,把他们家勇工都累瘦不少! “天杀的大水麓!我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正正好,我今天骂死这帮缺德的!” 梅花婶一听到大水麓的人来闹事,连地里的东西都不管了。 她四处看了看,随手捞起一把锄头气势汹汹的往村口大槐树去。 苏母一看情形不对,也立刻放下锄头跟着她的后脚去。 “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去镇上闹!哎哟喂,担水村是大村啦,怎么?就能随便欺负我们小村么?” “咱们养了三个月的冬笋,说没就没了!这怎么算!” “都是一条河一个山头讨吃的,也该晓得冬笋是稀罕物!你们担水村的人专挑稀罕物下手,缺德!” “要命了,我守这冬笋多少天了,想着过年大家能吃上两个,现在都没了!支书啊,咱们大水麓没活路了!” 大槐树聚集好多人,乌压压的一群人。 苏母到的时候原本想找个角落看看戏不参与的,可不知是谁先把她推到面前去。 “你个老婆子说话没头没尾的,什么叫挖你家冬笋?当初你们撒泼骂娘的要河边的三亩地时,镇公社早就把犀 牛角那片竹林给我们村了!” “就是!公社不是还出了声明了么?犀牛角的笋几年都不长了,今年才冒出一小片,你们眼睛可真尖啊!” “可不咋滴,天天盯着咱们担水村的东西,哪里的笋冒出来了,哪里的山林果子熟了,你们大水麓是闹饥荒没得吃的了?” 苏母站在两拨人的旁边,觉得他们吵得厉害,她想钻出去的,却被莲花婶一把拉住。 “芍药妈,先别走,叫你们家秦陆和芍药过来。” “咋还叫他们?他们向来不出门的,这种事情他们不沾染的。” 苏母不开心的撅嘴,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她女儿来了还会惹一身骚。 “这事他们非来不可,这大水麓的人来骂,就骂他俩呢!” 什么? 苏母瞪大眼睛,这看戏还能看到自己身上? “你不知道啊?刚才吃饭后你家秦陆带着芍药去犀牛角那块山岭那里挖了两条笋,被大水麓放牛的看到了就拉人过来对咱们村说三道四。” 莲花婶也犯难,她怎么也是村长的婆娘,两个村子闹起来,他们家男人也不好受。 “犀牛角那块地不就是咱们的么?” 苏母皱眉不开心的回嘴, 当时分地的时候说过了的。 也是大水麓的人觉得那块地都是竹子,常年贫瘠的也长不出笋来。 所以当时公社划过来的时候,他们全村人都签字画押的。 “话是这么说,现在人家来闹这当事人总的出来两句话才是啊。” 莲花婶急得擦汗,她那男人今天一大早又去白马村那边开联合会去了。 现在村里边每一个能主事的人,她一个女人也做不了什么主。 苏母还是不乐意把孩子们牵扯进来,不就两根毛笋的事情,还把孩子们牵扯进来这不是闹呢吗? 不过,勇工已经带着百合去叫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