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爷爷闯荡这么多年,秦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对于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对付他的方法最简单不过了。
又不是光你自己长得有嘴。
你凶我比你还凶。
“就你这破地方,我还不愿意待呢。就知道你拿不出两千块收我这根大货,就这还打肿脸充胖子,把我拦回来,纯粹浪费我时间。”腌臜了八字胡一顿,秦兽还嫌不过瘾,故意提高嗓门招呼柳软儿,“走,表姐,镇西头的‘丁记山货铺’也收这东西,只要他肯出一千块,咱们就卖给他。”
秦兽说的没错,红山乡西头确实还有一家收山货的,掌柜的姓丁,是个五十上下的中年人。
但丁掌柜的山货铺比董掌柜的开的晚了好几年,而秦三风一开始就接触上了姓董的,打交道时间久了,自然也抹不开脸去“丁记”卖货。
但眼下董掌柜的不在,店里这个八字胡又尔虞我诈,一点都不老实。
是你“董记”不仁在先,也别怪我做事不义。
常言道,同行是冤家,况且“丁记”是后来居上,抢占了“董记”不少生意。
现在秦兽拿着极品野山参又要往“丁记”店里送,还故意低价卖给自己的死对头,让人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小伙子,且慢,我为自己的鲁莽给你道歉,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你这棵棒槌确实是好货,我真心先要,但两千块确实高了,能不能再少点。”
八字胡再一次拦住了秦兽、柳软儿二人,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谦逊了很多,再也没有之前的傲慢和不屑,态度诚恳得像是在求秦兽。
“很抱歉,一分都不能少,如果刚开始你好好说话,或许一千块我就给你了,现在没有两千你休想拿走。”秦兽回绝地斩钉截铁,一点都没拖泥带水。
八字胡睁大眼睛,重新打量眼前这个毛头小子。
明明十七八岁的年纪,竟然老成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这小伙子的压迫感太强了,根本不给自己回旋的余地。
八字胡额头上的汗珠啪啪往下滴,他频繁地掏出手帕擦拭。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整条手帕全被汗水浸湿了。
又过了许久,八字胡终于下定决心,一拍柜台,应声说道,“两千就两千,成交!不打不相识,我主要是为了交你这个朋友,以后有了货尽管送来,还不知道小哥贵姓。”
毕竟做生意,和气生财。
既然八字胡态度端正了不少,秦兽也没必要针锋相对了,“掌柜的大度,免贵姓秦,请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小哥的气魄刚才我已经领教过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说着,八字胡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秦小哥随我到这边来,货我刚才已经验过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秦兽将参包放在了柜台上,跟着八字胡来到了钱箱子跟前。
两人中间隔着一道屏风,屏风外秦兽在等着拿钱,屏风内八字胡在打开锁头取钱。
“一,二,三,四.....一千九百,两千。”八字胡当着秦兽的面,将一沓钱数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准确无误后,依依不舍得递到了秦兽手里,“秦小哥,你点一下。”
“掌柜的都点几遍了,我自然信得过,再说了我又不识数,查也查不明白。”秦兽还是记仇的,刚才八字胡说他是文盲,他可没忘记。
听到秦兽这么说,八字胡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他轻轻拍了拍秦兽的肩膀,尴尬一笑,“刚才跟你开玩笑罢了,别往心里去。”
但他并没有放弃让秦兽数钱的想法,继续说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当面点清比较好,要知道,这些钱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先不说能不能卖上好价钱,如果这个棒槌,砸在我手里,我全家就跟着喝西北风去了。”
盛情难却,既然掌柜的执意让秦兽清点,他也不再推辞。
“表姐,你数这一半,我数这一半。”他将厚厚的一沓钱从中间分成两半,将一半稍微厚点的塞到了柳软儿的手里。
“啊...秦兽,我怕我数不好,还是你来吧。”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么多钱,柳软儿紧张地直哆嗦,连忙将钱又还给了秦兽。
看出了柳软儿的窘迫,秦兽连忙安危道,“一遍数不好,就多数几遍嘛,掌柜的又不会轰咱们走。”
他又将身子转向八字胡,“掌柜的,不会介意我们多呆一会吧?”
“秦小哥说哪里话,别说待一会儿,就是住下来,我也有好酒好菜招待二位。我姓孟,痴长了二位几岁,以后你们可以叫我孟哥。”
“还是孟掌柜慷慨。”秦兽一边向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一边扭头朝向柳软儿,“听到了,随便你数多长时间,孟掌柜都不会赶咱们,你就放心大胆地数吧。”
“你先数。”柳软儿终于不再拘束,但是她想让秦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