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这人不仅嗓门大,说话还是分粗鲁,应该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糙老爷们。
秦兽寻着声音抬头细看,但见一个彪形大汉,穿着粗布衫子衣裳,身如磐石一样硬,面像木炭一般黑,满脸胡子似张飞,还是一个独眼龙。
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好人。
秦兽心里直犯嘀咕,红山乡竟然还有这号人物!
这人越看越像道上混的,莫不是来捣乱的吧。
不知道无所谓,来者都是客,秦兽立即笑着迎上来,“贵客到此,小店蓬荜生辉,神秘大礼自然不能轻易示人,等一会儿凑够十个人了,咱们才能把礼物拿出来。”
一听要等来十个人才给东西,黑乎乎的大汉顿时就不乐意了,气冲冲地说道,“你这小鬼,好不爽快,说送不送,还玩起了花样。”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并没有生气走掉,而是一屁股坐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凳子上,开始眯着眼参观店里的布置。
秦兽立刻招呼柳软儿给大汉倒水,“软儿,给这位大哥沏杯茶。”
“哎。”柳软儿应了一声,赶紧找来一只干净的空茶杯,给他倒了大半杯茶水,“客人请慢用。”
“服务态度真不错,店面装修得也怪好,这茶我就不客气了。”大汉夸了两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看他这架势,好似喝酒一样豪爽。
但他的外貌的确让人喜欢不起来。
本来就魁梧有力,再加上瞎了一只眼,右眼上戴着的黑色眼罩,看着有点瘆人。
毕竟不是吓大的,秦兽可不管他长相如何,就笑着攀谈道,“冒昧问一句,老兄你这眼睛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一听被人揭了伤疤,黑大汉顿时阴沉着脸,面有不悦。
显然不愿意被人当面议论。
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管我眼睛怎么瞎的,难道你还会治不成?”
听语气十分不友好。
毕竟刚开门营业。
怕秦兽一番话激怒了大汉,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柳千惠不停给儿子递眼色,不想让他继续问下去。
嘴里还不停“咳咳咳”,假装咳嗽。
怎奈秦兽明明知道她的用意,照样继续说下去,“不瞒你说,小店虽然主营的是山货生意,但我本人还是略懂一些医术,对付一些疑难杂症,还是有些手段,如果不嫌弃,但说无妨。”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山货铺子,竟然还扬言会给人看病。
瞎眼的病也敢过问,真是自不量力。
黑大汉冷笑一声,“你这新开的店铺,人也这么年轻,就敢口出狂言,还专治疑难杂症,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哪来的胆子在镇上吹牛说大话。”
他自然不相信眼前的这个毛头小子,能把自己瞎了多时的眼睛治好。
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火药味儿十足的。
秦兽满不在乎,“这位老兄,只管讲来。”
看到秦兽如此固执,黑大汉咬牙切齿回应道,“讲出来不难,如果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可要砸了你这新开的铺子,免得你再招摇撞骗,坑害父老乡亲。”
看不好病就要砸店,柳千惠怕的就是这个。
眼瞅着儿子好不容易张罗出这么一个像样的店铺来,被人砸坏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千惠赶紧赔着笑劝道,“贵客息怒,我们是小本买卖,还没开张,可不能砸啊。”
黑大汉故意将脸扭到一边,根本不理会柳千惠的求情。
秦兽轻轻走到目前跟前,胸有成竹地说道,“娘,你放心吧,他砸不了咱们的店,其实他这眼疾就算不说,我已经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什么,隔着眼罩已经看出来黑大汉究竟得的是什么眼病。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别说在座的都不相信,就连母亲柳千惠也是半信半疑,“儿子,你不是为了宽慰娘的心,故意这么说的吧?”
没等秦兽回话,黑大汉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义愤填膺地说道,“说的就是,还知道个八九不离十,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这小子恐怕要把咱们红山乡的牛全都吹死了,看来你这门面我今天砸定了。”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这小子就敢大言不惭地说出已经摸透了自己的病情,这不是糊弄人是什么。
说着,黑大汉猛然抓起自己做过的凳子,轮起来就要开砸。
别的人全都被秦兽安排出去做宣传了,店里就剩母亲柳千惠、表姐柳软儿和自己了。
如果大家伙都在的话,这个莽汉自然不敢如此放肆。
明知道阻止不了眼前这个大汉,柳千惠紧紧搂住秦兽,怕别人伤害自己的儿子。
东西砸坏了就坏了,可人被打坏了,可就完蛋了。
柳千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秦兽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