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后,他便将心肺复苏的要领交给了二人。 回到驾驶室上,顾几重新启动车辆,最后警告了一遍路人不要靠近这里,并让他们做好警示记号,这才一脚油门朝着县城政府医院开去。 多亏他昨天采购,加上购买地图,顾几现在也算是半个“迪斯布尔通”。 只是城镇内的积水实在太过严重,他眼睁睁看着水位从车头下方逐渐没过引擎盖,最后甚至连车头风挡玻璃都被水流冲灌。 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本地人正在水中游动,或者捧着个木制搓衣板当作救生圈,就这么飘在水中,而更多人的人则是站在房屋顶上,有的在修补棚顶,有的则是打伞躺在藤椅上躺平。 这些人怕衣服弄湿,图省事,很多都是光着身子,踩着拖鞋凉鞋,或者干脆光脚,其实这样涉水很容易受伤滑倒,万一被水中的杂物划伤,病菌可能趁机潜入。 要知道,从地下水倒灌入城镇的那一刻,这些地面积水就不知道浸泡了多少各种各样污染物,如垃圾、尿液甚至是粪便,有很多病菌,一旦感染,轻则皮炎、结膜炎、腹泻,重则细菌性痢疾、肝炎、以及疟疾。 在医疗系统瘫痪,药品紧缺的情况下,一场疟疾很可就会要走一条人命。 好不容易看到医院大楼,那是一栋四层高的蓝色长方形建筑。 就在顾几准备从路口拐过去时。 “滴滴!” “都——!” 右侧迎面突然冲上来一辆轿车,因为水位实在太深,加上下大雨,车前风挡玻璃视野极差,幸亏他这辆越野车坐姿较高,提前看到对方的车顶,这才狂按喇叭惊醒对方及时转向。 再一看医院门口。 医院大楼停车场同样被积水淹没,所幸大楼地基比较高,一层有台阶拦着,积水一时半会儿还灌不进去,可因为这场暴雨的灾害性实在太过严重,医院门口已经堵满了各种各样的汽车。 他们一个个按着喇叭,争吵着要进去,就连救护车都很难从医院出来。 而门口的护士和安保也拦着闹事的病号家属,起因是一对儿高种姓的印度雅利安人带着受伤的丈夫进去,只不过是是因为头被砸破了皮,而一家皮肤黝黑的低种姓印度本地人则被保安拦住,而他们家中的老人远比头破血流更严重,与恰玛尔大叔一样都是被家中电器电昏厥。 更令他生气的是,即使城市交通瘫痪成这样,他都没有看到印度警察出面维护秩序。 顾几回头看了一眼仍在认真努力进行心肺复苏的两人: “他怎么样了?” “尊贵的维迪先生,恰玛尔大叔还是没有反应,也许是我们用的方法不对,要不您再过来指点我们一下?” “你们做的已经很标准了……” 顾几抬起手腕,距离将触电者从水中救出来,已经过去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早已超过了4~6分钟的黄金抢救时间,别说现在进不去医院,就算进去了,过了这么久,因长期大脑缺氧时间而引起的伤害也早就不可逆了。 他紧紧捏着方向盘,虽然很不想承认。 “放手吧,我们已经尽力了。” “尊贵的维迪先生,您是说……” 但眼前这个触电者,的确是死了。 顾几没有说话,但沉默的表情与点头的动作,就代表恰玛尔大叔已经没有希望了,两人也松开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似乎没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走了。 桑德更是一阵后怕。 倘若不是顾几及时出面冒险用绳子把他拉出来,恐怕下场早已跟帕玛尔大叔一样。 砰砰砰! 这时,正当两人还沉浸在帕玛尔大叔死亡的悲凉中时,附近忽然传来一阵敲击的闷响声。 顾几摇下车窗。 借用听力印记带来的声源定位提升,很快辨认出来自右侧位置。 是那辆轿车! 原来他们也是来医院看病的,在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顾几的越野车后,他们同样也被堵在了医院前的大道上。 可由于他开的是轿车,水深已经莫过了车风挡玻璃一半。 在停车的瞬间,发动机就已经熄火了。 穿着宝蓝色衬衫的油头司机无论怎么启动,始终无法发动车辆,偏偏连车门都无法打开,而积水已经顺着车缝隙开始向内渗,为了活命,他们只能拼命敲击窗户,试图向附近的人求救。 顾几快速从防水背包侧兜拆下那把价值最贵的史丹利8合1消防斧。 顺着车窗钻出来,跳进积水中。 此时的积水已经没到他的腰间,他扭动身子快步赶到车辆旁。 黑脸油头司机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在车内双手合十,不停向顾几祈祷,而车内还坐着一名身穿深红色袍子的中年印度妇女,怀里还抱着一名五六岁的儿童。 “求求你先生!请一定要救救我们!” “你马上解开安全带,然后打开电子中控锁,看看车门电路是否失灵,能否打开车窗!” 顾几贴着仅存一点儿裸露的窗口,对着车内司机大喊。 往往车辆刚进入水内时,车内有大量的空气存在,车门外为水,内外的压差比较大,很难直接打开车门,所以他才让司机先试着打开窗户,等车内进入大量的水,空气减少,内外压差变小后,车门就容易打开了。 可油头司机按照他的操作试了几次,都没反应。 “看来是电路失灵了,你退后一点,最好用衣服挡住脸部,我把车窗砸碎!” 这辆轿车跟顾几的越野车不一样,他的是手摇机械升降车窗,而前者则是电控开窗,一旦被水浸湿,很容易失灵。 等到对方后退至副驾驶后,顾几双手举起消防斧,扭腰转体,像打棒球一样,呼,勐地砸向车窗边角。 噗,玻璃倏地碎成了蜘蛛网,他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