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当年管教她:“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是在还恩情。” “还爸妈恩情的方式就是搅和我的事?”林格说,“头一次听这么清丽脱俗的借口。” “不然呢?”林誉之淡淡,“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林格不说话。 少年时期的两人也曾如此,穿着校服,彼此间在父母前和和气气,私下里暗涌流动,拌嘴争执。 现在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林誉之的黑色羊绒大衣熨帖干净,林格的裙子如花开到荼蘼。 他已经穿上皮鞋,平静凝视林格:“你那颗智齿必须要拔,最近吃些消炎药,少吃辛辣食品,等炎症下去后,再来找我拔。” “不想拔也行,”林誉之微笑,“——如果你想等后期同时失去八颗牙齿,现在继续留着它发炎就好。” 他转身,关上门。 林誉之走得轻巧,林格没少听龙娇念叨,耳提面命,不许她和私生活混乱的男人走得近。 “要我说,找男朋友,就得找林誉之那种类型的,”龙娇说,“学历高,工作好,当初唯一一个考上本硕博连读的就是他,现在工作体面又干净。别说那整个私立医院都是他的,我可是听说了,他舅舅的那个儿子是个傻子,将来那么大的医疗集团可都要给他……” 林格把脸埋枕头里:“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看着誉之长大,还能不了解他?”龙娇说,“上面那些不说,你就说,他是不是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 林格说:“可能吧,我不知道。” 龙娇说:“你呀,聪明倒是聪明。你还小的时候,我抱着你去公园玩,遇到一个道士。我给了那道士一瓶水,道士说你面相富贵,将来是大富大贵的命,就是有一点不好,姻缘不好——” “妈,”林格搂着她,按下,撒娇,“我困了,咱们一块儿睡午觉吧。” 缓了两天,林誉之来接龙娇去看专家。 林格本以为是林誉之替龙娇要了号,毕竟对方是相关领域的领头人,哪里想到林誉之是专门请了专家过来,一整天,只为详细了解龙娇的状况。 对方根据龙娇的身体状况确定了详细的术后诊疗方案,晚上还同她们一起吃饭。 夜间龙娇坐林誉之的车回去,起初还有说有笑,后面渐渐没了声,掉了几滴泪。 下车时,林誉之搀扶她,龙娇拍着他的手背,哽咽着说好孩子。 林格不发一言,仰脸看月。 她那颗智齿还是没拔,在龙娇和林誉之约定好替她拔智齿的这一天,她和宋总监共进午餐。 地点是宋总监选定的,从玻璃窗外看,能看到故宫,阳光照耀琉璃瓦。 宋总监全名宋延,今年四十有八,长期酒色浸染,再说什么正值壮年——纯属胡说八道。 他深谙驯服傲气女性的诀窍,从林格初初出现在他视线中开始,他便微笑着起身,主动拉开座椅,给足了她体面,客客气气:“林小姐。” 林格坐下,侍应生已然端上两杯红酒。都说灯下看美人,宋延看林格也满是欣赏。 他这个年龄,已经渐渐到了力不足心的年龄,仅有的精力自然要花在刀刃上,更何况,林格的美就是那最薄、最利的刃口。 菜单都是预先订好的,一道一道地上,林格兴致缺缺,只动了两下刀叉便搁置,客客气气地问:“宋总监,我想问一下,关于我解约合同的问题。” “这个不着急,”宋延用小银刀将鱼子酱抹在荞麦粉做的薄薄小烤饼上,含笑递到林格唇边,“先尝尝这个。” 林格看着他的手指,默不作声。 “尝一尝,”宋延说,“这可是好东西。” 林格说:“我吃不惯。” “第一次都是这样,别抗拒它,格格,”宋延说,“试试看,放下心里负担吧。有些人尝了这东西,还上瘾。” 林格说:“总监,我只想知道我的解约问题。” 宋延笑:“格格,为什么非要在我们宝贵的私人相处时间中谈这个呢?聊些让我们都开心的话题不行么?” 林格说:“比如?” “比如,”宋延轻松地说,“你面前的这个鱼子酱,还有,你需要取悦的我。” 林格冷静:“我可以认为你在性,骚扰我吗?” 宋延含笑,将那枚涂了鱼子酱的小饼丢进垃圾桶。他用洁白的餐巾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将被弄污的餐巾一并丢进去。 他好整以暇地看林格:“格格,我知道你年轻漂亮,有资本,但这也不是你恃宠而骄的理由,我